都是枉然,端太妃连连叹气,依旧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别是许郎中误诊,叫我们府里的郎中去瞧瞧,年纪轻轻的不至于此。”
林太太哭了一阵缓过来,声音哑哑的依旧带着哭腔,“我也恨不得是许郎中误诊,医术不Jing,早又请了好几位大夫,诊来诊去却都是一样的说辞……”说着又淌眼泪,“只怕她一早就咳出血来瞒着我呢,这会子已经卧床不起,眼看她一日不如一日……我这心里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端太妃温声细语的安慰了一阵,林太太好歹止住了哭声,可是她一早说了有事相求,关乎人命,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端太妃是个宽厚人,不爱见人为难,便主动开口,“事已至此,你也只能看开些了,旁的不论,你自己身体万万要保重,伤心坏了叫孩子也惦念。病痛跟前儿我们束手无策,但若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只管开口。”
林太太听了这话,扑通一下跪在端太妃脚边,什么仪态都不顾,连连磕了几个头,“是我这个当娘的一点私心,厚着老脸来求太妃王爷和宋姑娘成全,”想是知道要求过分,说不出口,吞吞吐吐的顾念着左右,到底一狠心咬牙道,“我们家姑娘爱慕王爷多年,非王爷不嫁,金陵城无人不知,以往我从来不敢有一点非分之想,只当她青春少艾吃些苦头便能悔改,人生几十年她往后的路还长……可是眼下不同,眼睁睁看着她被病痛折磨一日比一日不如,我这心如刀绞,恨不得替她来受这份罪!她素来寡淡,只怕一生的夙愿也只这一件,但请太妃王爷看在她时日无多的份上,成全了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林太太真是不容易。
这几天忽冷忽热,我终于感冒发烧了,吃了药困不行,还是坚持着码了出来,要是有虫记得告诉我,我先睡了!
☆、天定
成全?什么样就叫成全?拜堂成亲结做夫妻?这理由不合时宜,和惋惜四姑娘红颜命薄是两码事,架不住林太太哭的可怜,端太妃也不好发作,没有一口回绝,婉转着说话,“您的意思我明白,咱们当娘亲的一颗心剖开来总是为了儿女。想是你不知道,皇子娶妃不同寻常,拟定了人选呈上去,得由皇帝先点头,底下交给钦天监合过八字姻缘再由礼部去Cao办,也不说还得专人教授礼仪反而给四姑娘病中添乱,且先静养着,天下之大遍请名医,说不准还会有转机的。”
林太太只怕是伤心过了头,端太妃的好意都听不进去,只是一味的哭,“娘娘您历来和善,这回也求求您大发慈悲吧!不要什么钦天监礼部的,只要您同意,照着寻常人家娶亲拜天地,入了您王府的门,也就算了了她的愿呐!”
只是这回任林太太哭的涕泗交加,端太妃也不大高兴了,叫人来硬搀起她,安顿着坐下,“林太太伤怀我知道,可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堂堂亲王成亲潦草了事,传出去叫人笑话不要紧,回头皇帝治他个欺瞒的罪名可就说不清了。往常您也是个明白人,这会子只怕一时糊涂,我也不多说,还先保重身体最要紧!”
眼看此路不通,林太太灰心挫败,可是她不丧气,南栀还在太妃下首坐着,女孩子心软,或许再求求她,“宋姑娘,宋姑娘我知道你和王爷两情相悦,王爷对你百依百顺!我知道自己没脸,不该开这个口,我们家玉致你也见过,她并没有高攀的心思,只是心心念念这么多年,我不想她临了了还耿耿于怀!就当是我求求你,来生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南栀听了这半晌,一壁为林四姑娘伤心难过,一壁又觉得林太太荒唐无理,同情是同情,婚姻是婚姻,这并不能相提并论,林太太跪倒在她脚边,她忙忙侧过身还了一礼,这么大的礼她受不起,同样这件事情也轮不到她来定夺,“太太先起来吧。太妃娘娘也说了,许是还有转机,您这样自暴自弃叫姑娘知道了也难过。您自己都说了不该开这个口,眼下又这样,不是为难我吗?”
她叹气,“就算王爷真娶了四姑娘,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呢?您倒不如去求王爷,同不同意的全由他定夺。只是四姑娘如今怎么样了?Jing神头还行吗?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去瞧瞧她行么?”
她好声好气的并没有动怒,除了良好的教养使然,对方是她颇有好感的林四姑娘以外,说的更多是实情,林太太求的是六王娶四姑娘,她不过刚和他有了感情,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一样没有,彼此都是自由身,选择的权利不曾改变。
林太太是女眷,有太妃和南栀作陪,六王自然避开了,只是消息不停歇,也传进了他的耳朵,他颇为震惊,震惊之余一样是惋惜,想的却更周到长远,速速命人持他的印发布告示广招名医,又令人快马加鞭去请京城的妙手。
被这样一耽搁,就到了中午,南栀没走掉便陪端太妃一起用午饭,只是都没什么胃口,各自吃了两口便停了筷子,长吁短叹感慨了一阵,都觉得索然无味,太妃照例去午睡,却翻来覆去的不安稳。
正午的阳光已经有些热,薄薄的窗纱隔不断天光,反而剪出一地破碎的斑驳,南栀从廊下过来晒的耳廓发红,六王已在她屋里等着,脸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