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师妹过日子也使得,但师妹好像不乐意要他呢。但面儿上又说是认准了他的,那这到底什么意思呢?他也是一面吃饭一面琢磨,琢磨些门道出来,想着依他师妹的意思,应是希望他来拒绝这婚事,因又道:“我瞧不上师妹。”
沈曼柔在屋里一边做针线一边偷笑,苏一却在饭桌上黑了半张脸。不过念在他这会儿难得脑子灵光了一次,来陪她演这个戏,也就不怪他了。苏太公脸也黑了一点,扬起两条眉毛往石青面前伸伸头,“我家一一哪里配你不上?你又是哪里瞧不上我家一一?”
石青打吱唔,“她脾气坏……打人疼……我……不敢要。”
这可都是掏心窝子的实话,虽然他并不是十分在意,成亲了在一处叫她打打其实没什么。可要说她哪里不好,大约也就说得出这个。苏太公也瞧见过苏一打他的情形,手下没有半分留情的意思,直打得他哇哇叫。其实以石青的本事,不是打不过苏一,不过不还手罢了。原以为他乐意受着呢,这会儿看来也是有微词的。
苏一在旁边满意地吃饭,忽叫苏太公一拍她身前的桌面吓了一跳,一块rou滑进喉咙里,险些给噎死。好容易咽下去了,咽得满眼眼泪,问苏太公,“爷爷您干什么呢?”
苏太公厉声道:“可改改吧!连石青也不敢要你呢!”
苏一复又埋下头去,“我省得,我慢慢改就是了。”
这么说苏太公也还算满意,压了压心里的气又转向石青,“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你暂且留下,瞧着你师妹性子变好了,就与师爷爷说。师爷爷不做那抢人做孙女婿的事儿,好歹都得等了你同意。”
这话说下便可捱日子了,只要石青不日不同意,这事儿就一日没谱。再者石青日日都在家门上,苏太公也就不会再念叨着让苏一相亲去。因石青满意,苏太公满意,苏一也满意。这三方满意的法子,自就这么定下了。
好容易说定下了,苏一怕苏太公再提起什么话来,又要絮叨,忙把碗里剩下不多的饭扒拉完,往屋里找沈曼柔去了。这会儿做饭洗碗的事儿不需她们插手,正好落得清闲,安心做冬衣打首饰。
沈曼柔这会儿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见苏一进来在桌边坐下,自小声说了句,“你这师兄挺有意思,要了也未为不可。正如太公说的那般,横竖都不会叫你饿着的。也能搭你的手做许多家事,最好不过。”
苏一吊她一个白眼儿,身手去拿针线,“你可别起哄了,这事儿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沈曼柔把目光又收回自己手里的衣袍上来,也便不与她打趣了。虽说是打趣的话,但也是实话。居家过日子,她这师兄确实不可多得,至少肯定不会让自己媳妇儿受委屈。又是没爹没娘没兄弟姐妹的,光杆儿一个,不必受婆家父母兄弟的气。可苏一这会儿心里容不下旁人,着实可惜。
这可惜的话自不说了,安心做衣衫吧。赶在冬日里来之前,把棉衣棉鞋尽数做出来,好过冬才是。这棉衣棉鞋里又没有沈曼柔和石青的,难为沈曼柔耐着性子一针一针帮她缝合绣压。
苏一想了想,石青师兄没有什么衣裳,这冬衣怕是也没有。来时身上不过挎个小包袱,里面能装多少东西?眼下要入冬了,总不能叫他白挨冻。沈曼柔呢,虽衣裳不少,但终归这一年没添置上一件。入了冬要过年,旁人都穿新衣裳,只她不穿么?况她还把自己手里所有的银钱都给自己了呢。因苏一下了打算,要再去街上扯些布料子回来,再赶制两身。
这话一说,沈曼柔自是推辞,说自己受用不起。可苏一下了定心,便不管她说什么,硬是带着她往街上买布匹去了。棉花是买的棉花朵儿,要自己回来弹的,都是手上的活。沈曼柔可不会弹棉花,这便都是苏一弹出来的。
如此又紧赶了几日,也便将石青和沈曼柔的冬衣做了出来。虽不是什么好布好料子,然于沈曼柔来说,却是活了这十六来年瞧着最中意的衣裳。她回屋里,仔细把衣裳叠起来,往柜子里收。虽说这已是入冬时节,但她还是舍不得这会儿就穿了。好歹得留到过年,新春里穿起来。
苏一呢,将石青的那件送去给他,往他手里塞,“赶紧着穿上吧,瞧你身上这几件衣裳,哪件是能挡寒的?”
石青知道这是给他做的新衣裳,早前苏一来给他量尺寸,就说过这事儿。当时没瞧见衣裳不知感动,这会儿直感动得要哭起来。他捏着那衣裳,开了口就跟苏一说:“师妹,要不我还是赘给你家吧。”
苏一瞪他,“再说打断你的腿!”
打断腿她可做得出来,便也就不说了。石青收了收神色,跟苏一说“感谢”。苏一不跟他矫情,看他收下衣服便折身走了,留他一人在屋里。她回去自己房里练手艺,不叫生下去。
石青看她走掉,回身把衣裳小心放到床头上。又自顾感慨一阵,漂泊了小半辈子,第一次有了家一样的感觉。虽然他师妹并不乐意要他做夫婿,但便是抛开这个,旁的情谊也还是有的。可他心里不大安稳,难道就这么一直在人家白占便宜?
他从屋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