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咱讹你的那一两百嫁妆。”
沈曼柔听罢脸上红了红,抬手敲她肩一下,“可别提以前的事了,怪臊得慌。眼下瞧着,这钱给你们一点儿不坏。若是当时我带走的,得尽数落他周家的嘴里。你瞧瞧,我现在浑身上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便是换季,都没添新衣裳。这会儿穿的,还都是以前的呢。”
“知足吧。”苏一抬眼瞧她,“再是旧的也是丝绸锦缎,跟我比比呢?”
沈曼柔也不比了,这会儿跟谁都不爱比,自己过自己日子,比个什么劲儿?然想到过日子,心里总还是有些想法的,觉得不能就这么一直在家呆着。一来无田地可种,二来没有赚钱的营生,不是坐吃山空么?她想了想,与苏一说:“陶老板的铺子不知还开不开了,开也不知要等多久。我早前跟你说过的,你自己单开铺子,我给你当伙计,你觉得如何呢?凭你现在的手艺,自己开个铺子应付得来。”
应付得来是应付得来,可开个铺子哪那么容易。何处进那些奇珍异宝的料子,哪里租店面子,器具一概不知从哪里弄去,怎么开呢?陶师傅那是家传下的,全有来路,一个行当里干了近百年的,自然顺手。让她突突开个铺子,那可不是说笑的,也不是嘴巴一动就能成的。
沈曼柔抿了抿唇,也觉出了这事没嘴上说的那般容易。那怎么办,总不能真这么捱日子。她住苏一的吃苏一搭,再给不上钱,很快就没脸再呆着了。她又想了想,说:“我那宅子的契子不是在你手里么?便抵给你了,你若是用得上,卖了拿钱就是。”
苏一听出了她话后的意思,自然与她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别想那么多了。你若不值我留,也不必你开口,直接就撵了去了。给再多的钱,也不给你碰我家一块瓦檐儿。我可不看人情面子,你是知道的。是以,你便放宽了心吧,不必日日思虑这个。”
她说不思虑就不思虑了?还是要想的。只一时想不出好的法儿来,便先这么捱着。
苏太公呢,也不急苏一不再赚钱这一宗。照他们手里现有的金子,普普通通吃一辈子是不成问题的。他吃不了这么多,剩下的给苏一做嫁妆。也难得她这会儿闲下来,就让她先闲着吧。人这一辈子,不能只到老来才得场闲,那时却也做不得什么了。
三个人在饭桌上吃饭,苏太公说的便是,“你俩多出去走走去,也学富贵人家的样子,逛逛园子逛逛街,非得在家闷着么?没有钱,我给你!”说着从腰包里抠出锭金子来,拍到苏一面前,又看向沈曼柔,“沈三,你是大户人家出生的,最会摆饬。你也多带咱一一见见世面,多教她些打扮的法子。女孩儿家一辈子,不漂漂亮亮的怎么成?我是不懂这些,将她养成这样,嫁人也难。你就多费心些,带她去逛逛胭脂水粉铺子,也把她打扮得像个姑娘。再有那些擦粉描眉的事,你都教教她。”
沈曼柔听着这话高兴,自然应下,“我都照您说的,给一一打扮。”
苏一抬手扶额,听他俩说完了,才掀了掀手掌外沿儿,看向苏太公,“您就这么嫌弃我?”
“我倒是不嫌弃你。”苏太公戳戳盘子里的青菜,“说实话,我挺嫌弃这饭菜的……”
苏一听罢又把额头到眼盖上了,又听苏太公说:“想我的小石青儿啊,不知他这会儿在哪了,还回来不回来。”提到回来不回来这话,自然想起苏一之前与他说的话,三月为限,时间已过大半了,因又道:“他要不回来啊,一一你赶紧着相亲去。”
听得这话,苏一又把另一只手盖到脸上,整个盖住了。
沈曼柔嘴角呷着笑,只顾看苏太公挤兑苏一。听着那石青不知是谁,便问了句:“小石青儿是谁呀?”
提起这人来话可就多了,苏太公看向沈曼柔,把石青之样貌堂堂做饭手艺超群又踏实又肯干尽数说了一遍,言辞间尽是满意,说罢了又道:“他若是回来,就得赘给一一做夫婿。”
沈曼柔看向苏一,心道原来她还不止王爷一个呢,这儿还有人等着赘给她做夫婿。苏一不管她瞧的什么,清了清嗓子只顾吃饭。几口刨下了要走,叫苏太公慢些吃。她私想着石青师兄肯定是不会回来的,她放心得很。之前那话就是哄苏太公的,撑到王爷回来再说。他惦记着,大概也是白惦记。
苏太公见她起身不吃了,自己也搁下筷子,说要出去遛弯消食。沈曼柔自己又自顾吃了一阵,嘴上嘀咕苏一做的饭菜,“虽与正经厨子比不上,但很厉害的呀,我还不会做呢。”便又吃了一阵。
吃罢了饭自收拾碗碟给洗了,才去里间找苏一。苏一正坐在桌边做冬衣,捏着细针拉紧针脚,头也不抬道:“吃饱了?”
“嗯。”沈曼柔应声,去笸箩里拿自己做一半的针线。袖口上绣淡青的柳叶儿,跟苏一说闲话,问她,“太公说的石青,那般好的一个人,与你有故事么?”
苏一险些没喷笑出来,但也不在这背地里黑她那石青师兄,只道:“可没什么故事,就是师伯可怜他不想再带着他到处漂泊,便要留给我家做女婿。我爷爷甚是满意,险些就定下了。哪知他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