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儿的品棋。说什么拼死相救,真是折煞奴婢,奴婢的一切都是主子的,又谈何生死呢?”
昭仪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真正的忠仆,当如是。”转眼瞥过丹青,“婧妃的眼光不错。本宫若是婧妃,也知道该更信哪一个。”
月菡见丹青气得发狂,也怕昭仪再闹了脾气,难免闯进去,若真的抗旨不从了,倒也是件麻烦事,于是连忙笑道:“娘娘晒了这么一会子了,只怕也累了,咱们便回去罢。”
盈姬晒得有些晃晃悠悠的,她在昭仪面前素来是不敢多言的,此刻却也忍不住劝道:“娘娘,咱们怕是见不着婧妃了,便把带来的心意留下,也叫婧妃知道人惦记着她,好得也快些。”说着便将备好的礼往那叫品棋的丫头手上送去。
品棋才要接过,丹青却立马劈手夺了过去。只见她惨白着一张脸,浑身微微颤抖着,但头颅又是高昂的,语气恭敬,却Yin极了,像是用锋利的剪子在上好的锦缎上剪过似的,寒气逼人:“礼,奴婢替婧妃娘娘收下了。婧妃刚好些了,听说三位娘娘小主来看她,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了。烦昭仪娘娘、慧贵嫔、盈姬小主在此稍候片刻,婧妃娘娘稍后便到。”
这下轮着昭仪愣住了:“稍后便到?这丫头疯魔了么,说些什么浑话?”她说着便想拂袖而去。月菡细细一思量,心地下便是一片雪亮,连忙拦住昭仪,低声劝道:“昭仪不能走,婧妃娘娘召见,咱们是低位,不可不敬。”
昭仪这下也明白过来,急道:“婧妃卧病在床,何时召见本宫了?凭一个丫鬟空口白牙,便要留本宫在烈日底下傻等不成?”
只见丹青的嘴角间缓缓钩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来:“奴婢虽只是一届宫女,却是皇上亲封的尚仪,承蒙皇上信任,任职仪澜殿掌事。昭仪不信奴婢,难道也不信皇上吗?至于说让昭仪等么……昭仪不是口口声声觉得对我家娘娘有愧吗?不是刚才还打算破门而入探望我家娘娘吗?怎么这会子连等上一等也不愿意了?”她顿了一顿,嘿嘿一笑,“……莫不是,昭仪是心中有鬼,不敢见我们娘娘了吧?不过昭仪是不敢见也好,不愿等也罢,婧妃娘娘位及正二品三妃之位,您只是个从二品的九嫔,正位与偏位,云泥之别,可不能错了规矩。婧妃娘娘召见,昭仪是等也要等,不等也要等!”
丹青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字砸在被烈日晒得滚烫的地面上,溅起阵阵青烟来,将月菡三人牢牢钉在地上。月菡看着丹青,从前却没发现,这丫头的嘴这样利,行事这样狠。婧妃是个多么温柔如水的人儿,丹青就像是锋利如铁的冰锥,牢牢地将婧妃护在身后。
昭仪那样刁钻厉害的一个人,这时也说不出话来,月菡只好道:“婧妃娘娘既然让嫔妾等,嫔妾等便是了。只不知可否进殿等候?”
“玉兰堂里病气重,又喜Yin,怕过了病气给娘娘小主,还是外头等的好。小栓——”丹青叫来一个太监,“给三位娘娘小主搬凳子坐,奴婢去去就回。”说罢,她叫人掩上院门,转身进去了。
昭仪气急,便想上去拦她,月菡连忙给拉住了:“昭仪娘娘切勿冲动,却忘了嫔妾早上说的话了吗?‘将欲取之,必姑予之。’娘娘此刻相让,是为了今后更快地夺回。”昭仪神色复杂地瞥一眼月菡,Yin沉道:“且暂信你一回。今日之耻,我必当百倍奉还。今日害我受辱之人是你,望你心中有数,好自为之。”
烈日当头,月菡却是身上一寒战,盈姬在旁边早就被晒得晕头转向,冒冒失失问道:“什么娶姑姑?贵嫔姐姐说的,我一个也不明白。咱们还得在这儿等多久呢?”
月菡担忧地看一看盈姬苍白的脸色,略一沉yin,悄声安抚道:“你放心,多则半个时辰,少则一刻钟,她总不能让咱们在这儿等到日落罢。量她没这个胆量。况且……况且昭仪娘娘在这儿,皇上不会置之不理。”盈姬不敢再问,她一向怕极了昭仪,只好点点头,勉强笑道:“我听姐姐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星期更得慢,为春节存存稿子,宝宝们不急
☆、十四、滟贵妃(上)
永巷之中,消息走得比人腿儿快。
早上皇帝从玉兰堂离去的脚还没磕着门槛,这厢滟贵妃已得了不许探视的旨意。彼时她正坐在芙蓉榭的回廊里,逗着玄菁看花儿。内务府的人办事想来周到,贵妃最喜芙蓉,他们便从南湖里移了苗子在大缸中,摆在庭院里供她赏玩。
贵妃听了君陌的旨意,也不抬头,只问那内监:“那皇上去瞧了婧妃没有?”
内监赔笑道:“瞧了,不仅瞧了,还说了好一会子话呢。”
“说了什么?”
内监一副为难之情:“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殿里的事儿,咱们外头传旨的内监可不敢过问。”
璇玑在一旁伺候着,笑道:“这位公公好生自谦,咱们谁不知道,贺公公手下哪有不机灵不神通的?公公是哄着娘娘取乐呢!可娘娘掌六宫大权,阖宫的事儿没有不该知道的,就是贤妃主事,凡事也该禀了娘娘才拿主意。公公可别错了主意,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