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
结果,到头来,太过幼稚的我,终究没忍住心里的“爱”。
大年三十那天,何晓雅流产了,我手忙脚乱,大脑一片空白,当即在花叔叔的怂恿下,想到了花阳。哪怕知道花阳来了不起任何作用,可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仅仅站在你面前,就能让你安心。
怪我太贪婪,只是安心还不够,头脑发热地抓着花阳的手,一厢情愿地问:“我能对晓雅负责么?”
当时我已经察觉到,花阳看我的眼神里,爱意变得零星稀薄了。
尽管这的确是我成全她的本意,可真到了这一秒,我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么伟大。我舍不得。
尤其,当花阳说:“晓雅这边我先照顾着,你赶紧回家,别让你爸妈等你守岁,你们家不是兴这个么?”
我立刻想到了,过去的两个除夕夜,我总会给她发短信,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要娶她回家,陪我们一家人看春晚,听钟声,放烟花。
曾经走过的路,点点滴滴她都没有忘,叫我怎么舍得潇洒放手,叫我怎么能不动摇?
恨不得砍断自己抓着她的双手,我迅速收回,强撑着笑意解释,我因为何晓雅被我妈赶出家门,回不去家了。
花阳似乎多心地想到了什么,起身报复一般苦味地扯起嘴角:“那我先回去了,我家大叔还等着跟我守岁呢。”
心头那道不曾摊开的伤口瞬间被刺痛,想起花叔叔唆使我跟她表白的话,我拉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现在说不希望我跟晓雅在一起,我马上带你回家。”
花阳牵起一抹冷笑,大力甩开我:“你妈不同意你跟晓雅在一起,就能同意你跟我在一起了?”
我一时失了神,脱口而出便是:“非要在晓雅和你中间选一个的话,我妈肯定会选你阿!”
偏偏就是这句有口无心的话,激怒了花阳,她愤愤怒视着我,恨不得抬手抽我,表情压抑到嘴角抽搐:“你还是人吗?你到底要利用晓雅到什么地步?”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我难以置信地踉跄后退,目送着花阳慌不择路地逃走,丢我在病房里不断后退。
原来,我漫漫七年犹如一夜沉淀的深爱,我痛下决心放手成全的碧海蓝天,在花阳眼里,竟然全成了麻烦。
如果不是后来夏烛安告诉了我水耀灵的真实身份,如果始终不知道水耀灵接近花阳的真正目的。
我发誓,我绝不会再去纠缠花阳,也不会去见温洛诗,不会陪花阳蹲看守所,更不会在何晓雅死后,冒险编辑那条“遗言短信”欺骗花阳。
第季阡仇:我不曾摊开伤口任宰割(11)
那个时候我已经和何晓雅进行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因为何晓雅有一个好爹,坚持要我负责。
尽管知道何恺只是为了钱,可我还是不希望何恺知道孩子不是我的。另一方面,也为了向花阳证明,我不是那种不择手段利用何晓雅的人。
我爸我妈拗不过我,婚事背着他们有条不紊地进行。夏烛安闯进出租屋,笔直地朝我走过来时,我莫名有种自己是渣男的错觉和内疚感。
夏烛安倒是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撂下一句让我七窍生烟的话:“不想彻底失去花阳,最好尽快弄清楚她身边那个男人的底细。”
换了谁都懵。
明明我是那个食言而肥的负心汉,明明花阳是那个横刀夺爱的情敌,夏烛安却忽然冒出来帮忙,难免不让我认为她另有企图。
她是不爱我没错,可她似乎很看重我们的婚约,没道理怂恿我和花阳在一起。
很奇怪夏烛安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我毫不留情地笑着问:“夏大小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什么。我爱你,就是希望你幸福。”夏烛安说出这种烂俗台词时,嘴边泛着冷冷的笑。
我越发觉得事有蹊跷,狐疑地缩紧眉头:“直接说你想说的,别兜圈子。”
“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夏烛安故作娇羞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激得我一阵毛骨悚然,“水耀灵本名叫沈青洲,父母是安心疗养院的前任院长,十几年前不幸被花阳的亲爹和后妈害死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越听越糊涂,诧异地打断了她,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安。
夏烛安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水耀灵要让花阳去陪姜毅坤喝酒。”
姜毅坤?我听我大舅提起过!那可是个标准的老色胚!花阳陪他喝酒……那不是有去无回么?
我佯装镇定地试探着问:“是那个公安局长?”
“对。”夏烛安干脆地点了点头,递给我一张饭店的名片,“如果你想英雄救美,明天下午去这个地方见温洛诗,她知道的比我多。”
说完夏烛安就走了,没多做任何停留。
而我,辗转反侧一夜过后,还是在大年初四那天,踩着名片背面手写的包房号,去那家饭店见了温洛诗。
那时那刻,我被冬日午后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