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端的一派军痞子架子:“自然是要留下来的,沈三小姐坐我旁边可好?初次拜访,只与沈三小姐一人熟识。还要有劳沈三小姐引荐了。”这话歧义很大,一般会说这种话的,除去朋友,也就只有私定终身的公子。
沈家二位公子面色复杂。
他们两位副官都是他手下的人,他却说“只与沈三小姐一人熟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还能是什么?
可谁也不会刻意去挑这个刺。
沈三小姐从善如流:“理当如此。”
一切顺理成章。
沈父沈母视端容寂,他们太了解这个小女儿了,与其说她是进退有度考虑周全,倒不如说她是随心所欲愿者上钩。她很少会有玩心大发的时候。
可就算是这样,仍旧赞誉满京城,无人能挑出错处,甚至受尽追捧。
倘若她玩心大发……
哦,不用倘若了,她现在就已经起了心思。看看她脸上熟悉的神情,沈家人已经开始同情段二爷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自家闺女这么讨喜,就算段二爷再怎么家世显赫,死心塌地,他们也是不太乐意将自家闺女交出去的。纵使是一个千般好万般好的人物,想要做沈家的女婿,还是得被百般挑剔。
段二爷压根不需要沈家打压,日后他寻死觅活却不敢伤沈三小姐以及沈家一分一毫的狼狈模样,才是最好的打压。这样的事,沈三小姐没少做,虽说以往的那几位比不得段家显赫,但在沈三小姐面前,谁都不能免俗。
戏台上衣着繁复华丽的戏子用百转千回的腔调唱道:“昨夜倚栏雨淅沥,墙外郎君竟犹豫,来年对镜挽发髻,嫁与他人唤夫君……”
哦,是个悲剧,不过悲剧的是那位郎君。沈三小姐一向喜欢听这样的戏,姑nainai的喜好也如此。今日是专门为姑nainai请的戏班子,听的戏自然是按着姑nainai的喜好来。
这戏听的,段二爷整个人都不好了。换作平日里,段二爷直接一枪崩了那戏子也就算了。可今日,别说他没带枪,就算他带了枪,有个沈三小姐在身旁,就注定他不能动作。
段二爷推人及己,登时就觉得自己应当早些下手,沈三小姐这么出挑,被其他不长眼的骗走了可如何是好?总不好一枪崩了沈三小姐的情郎吧?那他继暴戾不讲理的名头之后,还要再扣上一顶小心眼,不容人的帽子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段家却是不得不在意这些名声,早先暴戾的名头倒还可以凭着“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名头糊弄过去,这小心眼,不容人对于一位将领来说可是非常不善的名声了。说直白一点,他不仅什么都不能做,还得在诸多交际场合看到他们出双入对。
段二爷想想就觉得好气哦!
因此整场戏段二爷的眼珠子几乎都要黏在沈三小姐身上了。
按照沈三小姐的话来说,段二爷并不见得对她多么痴迷,也并没有真的到了非她不娶的程度,恰好是少年好强的心思,觉得自己什么都该抢到最好的,至于抢到了以后要用来做什么,却没有考虑。也许是转手送人,也许是角落生灰,也许干脆不要了。
沈三小姐表示自己很能理解,她到现在也是这种“少年的心思”呢。
☆、周家哥哥
段二爷顿时就不安分了,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沈三小姐,委屈极了:“沈小姐也要这样对我吗?”
像一只大猫,会撒娇的那种。
但是沈三小姐心里清楚得很,这是一只老虎,随时能扑上来撕下你身上一块rou的那种。
她可不想被他拆吃入腹。沈三小姐想。
“我现在不太清楚,二爷尽可以让我狠不下心。”沈清玉引诱着,让他更进一步。
她理智的很,知道今日是姑nainai的场子,不愿让段二爷给搅乱了,于是尽量将他哄好了。至于之后,之后的事,与她何干?她又没有义务非要哄着他。
就算是有点儿兴趣,也不至于让她失了分寸。
段二爷笑道:“那就试试。”沈家姑nainai的场子,他还是不敢搅乱的。沈三小姐是迄今为止他见过最为知趣的女子了,不让他毁了她这份处惊不变,还真是不太甘心。
沈清玉不再搭理他,专心看戏。
段二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唱到哪一段了?
“锦袍竟沾女儿香,夫君昨夜寻谁去?一纸休书赶下堂,败叶落尽寒凉意……”
这就不太好了。沈清玉皱了皱眉。
“果真,”沈三小姐评价道,“天下男子皆薄情。”
这话说的,段二爷就十分不乐意了。
“怎会?沈小姐这话未免过于偏颇了。”段二爷着急于更正沈三小姐扭曲的思想。
然而没什么效果。
“有感而发罢了,何必当真。二爷心虚了?”沈三小姐十分不高兴有人反驳自己。
此后,竟是任凭段二爷如何讨饶,都不肯再同他说一个字了。
沈三小姐没过多久就将段二爷忘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