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的动物的惨叫。
这声音听得零露极不舒服,她问孤祺:“原始兽性是什么?”
“所有没有渡过三次劫的妖Jing体内都残留残酷嗜血的动物本性,一旦发生严重威胁自己生命的情况就会爆发。冯知肯定在这附近遇到了什么,我猜很可能和那个山洞有关。” 孤祺指指那个黑黢黢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的洞口。零露瞄了一眼那张“嘴”,听着底下的吱吱惨叫不寒而栗。
“看来两只松鼠还不能满足他。”孤祺扶额表示头疼。零露秒懂,真真切切可怜那两只倒霉的松鼠。她想着自己离地有个四五米远,大概在那狼妖的攻击范围外,这么想着,零露突然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要不是孤祺抱着就要自由落体脸朝地砸下去了。
嗷呜——底下狼嚎声响起,零露仿佛感到了一阵波动从脚底传入贯穿身体,再看孤祺,像认真听课的学生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只疯狂地撞树的狼。
一下,两下,三下……零露懒得数那匹狼撞了多少下了,看着都觉得疼。她抱住孤祺的腰,往他怀里缩了缩,但耳边砰砰砰的撞击声依旧不停。
未几,狼妖平静了下来化为人形,孤祺抱着零露跳下了树。冯知的眼睛褪去了红色,平静地靠着树干上,平静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零露还注意到了地上躺着两团皮毛和血rou的混合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行忍住。
冯知抹掉了嘴角未干的血迹,笑道:“我就像过街老鼠从洞庭湖一路逃到了这儿,你倒好,摘了魔王跟班的身份到鱼米之乡的地块做王了,还有美人在怀呢。我真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开始嫉妒你。”
冯知的话信息量好大,不过,零露也迅速明白了他的现状和孤祺的过去——孤祺过去跟魔王混?貌似是妖界的黑/道吧。这个冯知就是和他在一处混的,按照孤祺之前告诉自己的,他后来跟着程琅改邪归正了。冯知那句“美人在怀”着实让自己脸红了,零露才发现,自己和孤祺牵着手呢,但是她没有要放下的意愿。
孤祺神情淡漠,他对冯知的话更是不屑一顾,甚至还有几分自豪,来自和冯知同乡不同命的自豪。他看看身边的零露,似乎她也可以成为炫耀的一部分。孤祺还没组织好语言,冯知又开口了:“你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只想告诉你们,我刚进那个山洞歇脚就被一个婴儿形状的怪物追打,它咬掉了我手臂上的一块rou,还咬了我脖子,幸好没咬到大动脉……”
“所以你就爆发原始兽性了?”孤祺赶紧插嘴问道,心想这山洞里的怪物竟然胆子大到连妖都敢碰,而且还把冯知这样身带魔气的妖Jing逼出了原始兽性。
光是听冯知的话零露就觉得像是现场观摩满清十大酷刑一样,仿佛一刀一剑都切切实实划在自己皮肤上一样,从头皮一直麻到脚底。零露觉得当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冯知的伤口。
这番折腾应该是惊动了山洞里的怪物,今晚看来不会再冒头了。零露和孤祺就一起扶着冯知进了他们的帐篷,零露催促孤祺去取些清水来,孤祺扭了扭嘴,不说话也不动身,瞅瞅冯知再看看零露流露出担忧的眼神。零露明白孤祺的意思,笑他孩子气:“他虚弱成这样,还有力气伤人?”她心里还是暖暖的,一种被人保护、被人关心的幸福感。三年了,自父母去世后还是头一回碰到对自己上心的人。
帐篷内,黄色的灯光衬这绿色的帐篷,黄绿相融融出一种怪异的颜色。冯知的脸色说不清是黄还是绿,两只深陷的眼窝中间,立着高挺的鼻梁,鼻梁左侧映出深深的鼻影,倒叫这鼻子像搭上去的积木一样不真实。趁孤祺不在,零露抓紧时间向冯知询问孤祺的往事。
冯知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摸摸脖子上已经风干变硬的血迹,拖着慵懒的调子说道:“你如果知道了他从前在洞庭湖干过的事,他现在这副纯良的样子一定会让你恶心。所以,想和他继续走下去还是别知道的好。”冯知觉得他俩是一对儿。
“我是他主人,他整个人都是我的,难道还不许我知道他的过去吗?”他这么说零露反倒兴趣更浓了,便追着问他,右手不由自主地拽住了裤脚,满心期待,脑子里却又乱得很。
冯知挑起了一边眉,一副“你会后悔”的样子,磨了半天终于给出了答复:“他出生在洞庭湖,从修成人形开始到四百年前都跟着洞庭湖的钰魔王混。可圈可点的事迹实在太多了,你想知道他风花雪月的事呢还是谋财害命的事呢?”
“那就先从风花雪月开始吧。”零露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孤祺的感情经历这么感兴趣,心里却暗暗产生了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来自对孤祺有过感情史的膈应。
“他的第二次渡劫受了一只火狐的帮助,于是知恩图报的他隔三差五地给人家姑娘送吃的,甚至有两次送了他亲自下太湖捞的珍珠。一来二去么,那姑娘就对他有意思了。”冯知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又牵动了伤口吃痛咳了两声。零露听罢,心一沉,拉下了脸:“于是他们就相爱了?”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姑娘后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