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了笑,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她以为至少性子不会这么怯懦,眼睛里蕴含的东西不会这么复杂又澄明,像是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言,25岁的方竹就同一般刚出来的大学生无异,但却又没有他们的过于乐观以及燃烧不尽的朝气。
随意打量了屋内的装饰后女子才坐在沙发上,开口道:“很温馨,是你弄的还是他?”
“他?”方竹也走过来坐在一侧,女子的话让她微微吃惊,事到如今看来她显然没有走错,又问:“你是杨山的同事?”
听到她的话女子轻笑,甚至还带了自嘲:“蔡诗雅,看来他没有向你提起过我。”
方竹很敏感,一下就捕捉到了刚刚对方眼里的落寞。
她猜想这个人可能是暗恋杨山,但并不以为然,一个同事罢了,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提起?但还是客套道:“你找他有事吗?他出差了,我打电话催催。”
看到她着急忙慌的动作,蔡诗雅出言:“不用打了,我让他回家了,我就是想来看看。”
显然她的话让方竹疑惑,她抬头看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蔡诗雅看着缓缓开口:“我是她的妻子,合法妻子。”她没有落下对方的表情,她明显一副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样子。
妻子?他有妻子。
那现在的她是小三?
她是不愿相信的,“妻子?”毕竟那样的温柔装不出来。
得到对方的又一次肯定后她动摇了,难怪她每每提起结婚时他的闪躲、推脱,当时被他拒绝只是失落,如今那些个推脱的理由还有三两天的出差更是将她推入了寒冰之中。
对方像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怕她不信般又有条不紊的把结婚证摆到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明明伸手就可以拿到,她却倍感四肢无力,没有勇气打开。
她信了,嘲笑自己做了曾经自己和时子都最讨厌的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有夫之妇,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粗心大意到不过问他的任何事就跟着这个人。
不是她单纯,是她真的全身心的爱着、信任着那个男人。
蔡诗雅看着她轻声说:“没事的。”他本来就不爱她,不然也不会结婚多年也没育有一个孩子,他们之间始终相敬如宾,说是夫妻可能更像朋友吧。
只是他即便不爱她也从不会做出越界的事,眼前的这位方竹是第一位,她想他一定是爱她了吧,才不顾她的感受,不顾别人的眼光,不顾协议上的那一条条离婚后的财产分配。
不知是不是方竹的错觉,从进门开始她就没有在这个女子身上感受到怨念,而且此刻她们之间流转的空气也没有那么多剑拔弩张的气息。
可是谁告诉她该怎么办?
明明是过年,她的心情却低落到谷底,明明窗外没有大雪纷飞,她的内心却是十里寒冰。
“离开他吧。”纵然他们相爱,她还是想用手段把杨山留在自己身边,只要他还能在她身旁,无论如何都好。
方竹没有说话,木讷的点头。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小三吗?全然不能登堂入室。
可即便如此,她在心里还是有所期许,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老婆找上了自己,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维护自己?会不会也会想和蔡诗雅离婚然后让自己陪伴在他身旁。
即便口中应下,她心中还是过分的期盼着。
“你不用搬了,这房子就给你了吧,在这儿过个好年。”本来她也听说这处房产的名字落的是她的名字。
她还是言语温和,可是温情的背后却一点也没想要给她留活路,相反让她倍感难堪。
蔡诗雅走后她才觉得世界是一片坍塌,此刻她的心情极为复杂。小三的身份不止是让她觉得难堪,她甚至是感到羞耻,对于这样的人她以前有多痛恨如今就有多难过。
她本就是小三的孩子,小时候出门就总是被别人指指点点,后来她的母亲成功取代了正室她却还是没有摆脱“小三的孩子”,再后来他们决定将还未成年的她卖到声色场所来养生活时她彻底绝望了,对一切都绝望了,也被这座城市蒙上了Yin影。她失去了别人还有的家庭幸福,失去了童年该有的天真,失去了原本就不称职的父母,那时她便觉得只有此生不再踏入这里她才会幸福,她的生活才会有所不同。她离开了,却没有更快乐,因为那些事始终是她心里不可名状的伤。
可是当她决定跟随那个男人再一次踏上这片旧土时,她以为一切都可以卷土重来,她会在这里开始有一个自己的家,或许不大,但一定美满幸福。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她回到这里时还是一个被人指指点点的身份,不过是从“小三的孩子”正式变为“小三”而已。
越是深想她越是感觉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于是她第一次,萌生了死亡的想法,她就是疯狂的想试试在自己手腕上割一刀会不会疼,看着自己身体里的血汩汩而出会不会有点兴奋。
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