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呢。
早上八点的公交车，拥挤异常，塞满赶着上班的年轻人，那边一个姐姐还在努力扑上最后一层定妆。
座位上端坐的都是头发花白的爷爷nainai，顾宸坐过几次H市的公交和地铁，发现这座城市的老龄化走在整个国家前列。
无论是广场或者超市，能看到最多的就是老年人。
他们Jing神矍铄，甚至状态好过年轻人。
姜晟和她站在靠近车门的区域，动弹不得。
她推着行李箱，不可能挤进去。
H市的公交车司机都有一颗赛车的心，所以没几秒就来一个急刹或者转弯。
因为车让人的交通规则，停顿的次数只增不减。
顾宸又一次往前扑，眼瞧着要撞上栏杆，额头碰到的却是温热手掌，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烟味，成熟惑人。
“谢谢。”顾宸右手使力，让自己站直。
“不用客气。”
好在公寓距离Z大只有两站路，车很快到站，顾宸来不及拖动行李箱就被姜晟拿走，自然而然被牵住手带下车。
两手交握，顾宸因为个子小所以手掌也是小小的，此刻落在姜晟的大掌里难以挣脱。
“哥。”顾宸带上点疏离唤一声。
随后手掌脱离控制，重获自由。
校门口迎新的大红旗帜迎风飘扬，无拘无束。
“我到了。”
“嗯。”
“哥，你都不用工作的吗？”顾宸搬出工作，工作狂总该放弃她投入工作的怀抱了吧。
“最近不忙。”
“……”
顾宸简直要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回炉重造了，一天二十四小时用二十小时工作的人如今和她说不忙。
大多数人对集团领导者的认知仅限于他们奢华的衣食住行，但是没多少人知道他们背后付出的努力。
压力大导致的失眠，饮食不规律而得胃病，还有久坐的脊椎问题。
从前顾宸总会拉着他一起夜跑，提醒他吃饭，十次只有一两次才会应。
“最近公司没什么事吗？”
“正在谈一个收购，如果成功的话产品可以进入国外市场……”
后续的方案顾宸没兴趣听也听不懂，讲规划时的姜晟，面色又回到公司十八楼会议室的商业霸主模式。商业版图在他手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两年时间，姜叔叔的公司在他手里风生水起，大有替代北方首富的趋势。
“那你在南方待这么久，不会耽误吗？”
顾宸心念着你赶紧回去吧。
“网上办公，现在很方便。”
第二回合，顾宸败。
报到，领生活用品，找寝室都是姜晟买一旁照应指点的。
新生的寝室楼层偏高，顾宸被分到四楼。
沉重的行李箱自然是姜晟拿了上去，长居室内的人有白皙的皮肤，因为提举重物而青筋暴起。绷起的肌rou不夸张，反而有一种熨帖。
难怪那么多佳丽前赴后继。
三个室友，早早到了寝室。
打声招呼各自做事，对床的人略带无意瞄几眼姜晟。
“这是你男朋友？”
“不是，他是我哥。”
后来姜晟硬是用春风一度的姿态邀请她室友去了一家私房菜吃饭，美名其曰为她积攒室友情，至于目的为何，谁知道呢。
或许就是为了现在，在她病弱的时刻嘘寒问暖。
“谁告诉你的？”顾宸一番思索，锁定目标，“李晓楠？”
就是那位对床。
“追根问底不是什么好习惯，小暖。”姜晟坐下来，就在她的右手边，“有人愿意付出报酬，自然有人提供劳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要习惯。”
顾宸冷笑，这不等于变相的监视。
让人窒息。
“你走吧，我没事。”顾宸不愿再多说什么，反正说也说不过会谈判技巧的人。
“小暖，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姜晟很是疲惫，半夜收到顾宸的入院信息，从城市另一头飙车过来，心里一直担心体检看到针头都要哭的女孩怎么独自在医院看病。
“不要再提以前。”顾宸双眼闭上，刚刚哭过的眼睛因为泪水而shi润，“你还想以哥哥的身份在我身边就别提。”
长久的沉默，顾宸否定的不止是过去她对姜晟的感情，连带着把姜晟对她的也坚决不承认。
一袋盐水挂完，透明的细管里血ye回流，顾宸没有注意到，姜晟立马起身去找护士，换上第二袋。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移到输ye室，坐在椅子上的人都偏过头看一眼天色。
天明初亮，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有如他们的关系，在顾宸的坚决态度下，姜晟终于让步。
“我一直都会是你哥哥，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知道吗？”他松了口，顾宸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