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拥着阿婉坐在屋顶,看星星,赏月亮,夏侯奕便由内而外散发着宁静之光。
“阿婉,生辰快乐。”
赵清婉轻轻靠在夏侯奕怀里,也并未顾忌院外有多少宾客,太后早在圣旨下达之时就已经由曹公公服侍着一同回宫了,因此也并没有多少人需要她亲自相陪,若是往常赵清婉许是会太过在意旁人眼光,不愿大庭广众与夏侯奕表现亲密。
只现在,未来一月,二人再不能见面,明明知晓不过是古老礼数,大约做不得真,却也不愿因为一时难忍相思而破坏礼数,因此,阿婉也顾不得许多,任由夏侯奕拥着她,两个人相依相偎的感觉着实甜蜜得紧。
阿婉扭头追寻着夏侯奕的目光,眼眸情绪炽热真挚,直直照进夏侯奕的心窝,他伸出手捧着阿婉脸颊,深深印上一吻。
就在此时,乍然绽放的烟花点亮了整个夜空,赵清婉蓦然睁开眼睛,只见又一个五彩斑斓的烟花多姿绽放。各种样式的,像是天女散花,又像是翩然起舞的飞蝶,各种色彩的,红得耀眼,紫得绚烂。
说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惊喜,底下仍旧在将军府庆贺的人们当然也都看见了这一场接连不断的烟花盛宴,就连京中的百姓也看得明白。
不得不说,夏侯奕选择放烟花的地方是近郊最靠近将军府的方位,大约是着人测算了许久,才能准备如此周全,恰好能让京城百姓都能看个清楚,而此时夏侯奕拥着阿婉所在的屋顶却又是最完美的观赏地。
视野开阔,就像是那一捧捧美丽绚烂的烟花就在阿婉眼前绽放,她能捕捉到每一瞬间的美,也能真切感受到这么盛大又壮观的场面。
“喜欢吗?”夏侯奕的声音轻轻响起。
紧接着,只听一声巨响,整个夜空都被笼罩在一片流星坠落的氛围里,好似斜斜洒落的雨滴,滴在每一个人心间。
阿婉瓮声瓮气低应一声,明显带了哭腔,夏侯奕搂的越发紧了些,娇娇果真是容易满足嘞,不过是一场烟花,当然比起这个,夏侯奕更想直接把自己送给她,想一直待在她身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京城人永远都不会忘记华清郡主及笄那夜的烟花有多么盛大,赵清婉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场只为自己绽放的美丽烟花。即便稍纵即逝,却也弥足珍贵。
……
“那个位置,你想要吗?”
赵清婉能明显感觉到拥着她的手臂顿了顿,夏侯奕果然也是一时难以回神,他丝毫没有想到阿婉怎么突然问了这样的问题。
当然,他明白,那个位置指的是什么。
“阿婉想要吗?阿婉想要与我一同站在高处,睥睨天下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好似也不知该如何直接回答,他不清楚阿婉的意思是什么,夏侯奕也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阿婉本能的排斥皇宫,许是难以自由让她不自在,他怕是至今唯一一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吧。
夏侯奕自嘲一笑,还未等阿婉回答,心里便做了决定。
她想,他便要来送她,她不愿,他便不去凑热闹。
赵清婉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许是太多顾忌,两个人一路走来着实不太容易,她怀疑他,不信任他,是他一步步引导她去相信,去依靠,如今全心托付,却猛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或许可以说是她一直小心避开,可以忽略的问题。
他终究会坐上那个位置的不是吗?
可是他那么好,她怎么舍得与人共享,怎么舍得把这一份完整的爱分成几份甚至几十份,即便他能保证他心里只有她,她就真得甘愿守着这一份心,仍旧蹉跎一生,老死宫中?
勾心斗角,终日不得安宁,她哪里肯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可是为了他呢?如今看来,昭帝最中意的或者说已经可以定下来的储君人选怕就是他了吧,她怎么能自私地请求他为她放弃那个至尊之位?
赵清婉突然觉得心里发堵,直至此时她才发现,夏侯奕在她心里究竟有多重要,她才发现原来她爱一个人可以这么自私,自私地只想独占他全部的好,全部的爱。
夏侯奕明显感觉身边的人骤然陷入了低谷,甚至散发着一种近似绝望的悲怆。
绝望?
她想到了什么竟是会有这么深的执念?
“阿婉?你不想让我坐上那个位置?”
可以说,夏侯奕无疑是最懂赵清婉的,他即便不知晓阿婉心里想得弯弯绕绕,他也能大概猜中要害。
大婚当前,阿婉若直白说她不想,不愿夫君日后荣登大宝,不愿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更不愿在皇宫内院勾心斗角蹉跎一生,那过往这些美好莫不是都付诸东流,仿似一切从未发生?
那即便成亲,还会如胶似漆,举案齐眉吗?
赵清婉一时开不了口,她不知道夏侯奕会不会突然发现她是一个善妒的女子,丝毫不理解她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愿,突然发现她根本就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她不敢往下想了,因为那个结果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