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在不便在这久陪,好歹得过去看看。”
长庚“哦”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顾昀,一捉到了顾昀回视的目光,他立刻抓住机会,毫不吝惜地奉上了一个又灿烂又讨好的笑容。
顾昀刚开始不买账,面无表情道:“笑什么?”
长庚笑容不收,连绵不断地对他施放,倘若他有根尾巴,大概已经要给摇得秃毛了。过了一会,顾昀终于绷不住脸了,无奈地伸手拍了拍他的额头,笑骂道:“混账。”
这才撂下一脸春/色的雁王和一脸菜色的陈姑娘走了。
借调入京的北大营将蛮族人一窝端了,各自隔离开押入天牢,分别候审,这中间,有个鬼鬼祟祟的内侍想趁乱离宫,被巡逻的御林军抓了回来,陈轻絮的药童毫不费力地指认出,这就是假传圣旨骗雁王入宫宴的人。
那宫人不过是个跑腿的小人物,还没等开审,已经先被这阵仗吓得崩溃了,口中直言嚷嚷道:“皇……皇上明鉴,诸位大人明鉴,奴婢没有假传圣旨,奴婢确实一五一十地传了皇上口谕,是雁王殿下自己要进宫面圣的……”
话还没说完,江充便一摆手让人将陈大夫的药童宣了上来,那小药童年纪虽不大,已经非常有陈家特色,见了这许多大人物,一点也不慌张,还有过耳不忘之能,将内侍与雁王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一帮人Jing哪有听不懂的道理?
李丰还没来得及发火,方钦已经怒不可遏地率先冲那内侍发难道:“这番说辞谁指使你的?”
那内侍也有几分急智,立刻避重就轻地答道:“是王国舅!王国舅素日经常指点奴婢们伺候圣人之道,国舅爷说……说……这种时候,皇上既然问起了王爷,就是想召他进宫的意思,让奴婢机灵一点,把话带到……”
李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冷笑道:“朕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王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遍寻不到那老太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恐怕是被方钦抛出来了,方钦那人面慈心狠,情分与道义一概不讲,说翻脸就翻脸,他早就应该知道——原来姓方的与那吕常好得穿一条裤子,不是也说出卖就出卖,说捅刀就捅刀?
那内侍大呼小叫地喊冤,喊了没几声就被人堵了嘴拖到一边,方钦在一边道:“皇上,王大人乃是当朝国舅,臣万万不相信他能做出里通外国的事,还请皇上明察,一定要还国舅爷一个清白。”
王裹:“……”
王国舅涌到嘴边的“冤枉”被方钦一句话全给堵了回去,他原本想着大声喊冤分辨,赌皇上对他这个舅舅还有情分,或是不想将老臣赶尽杀绝,能网开一面地放他一马。
这事往大了说,那是假传圣旨、欺君大罪,但倘若隆安皇帝自己不想追究,那也能说是王国舅岁数大了老糊涂,圣旨听岔了,又多嘴啰嗦,弄出了一场误会而已。
可方钦实在太狠毒了,他这么一开口,李丰即便想袒护王裹也不成了——那就是承认国舅确实有问题——倘若王裹确实清白,那他十分欢迎“彻查”,问题他并不怎么清白!
蛮人会替他隐瞒吗?没来得及转移的礼会替他隐瞒吗?那些吃里扒外的太监们会替他隐瞒吗?
王裹当下将心一横——为今之计,除了将水搅得越来越浑,他已经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
“老臣罪该万死,”王裹朗声道,“当时一时想见雁王心切,确实歪曲了皇上的意思。”
李丰微微眯起眼:“朕倒不知道雁王什么时候也成奇珍了,平日里在朝中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未见国舅对他多么热络,怎么他告假两天,国舅还相思难耐了不成?”
王裹恶向胆边生,以头触地,两颊紧绷:“皇上容禀,此时说来话长,别有内情,那是臣前几日造访方大人别院,酒醉在园中迷路,无意中见了一个人,当时只觉眼熟,之后才想起此人老臣早年见过——那时连皇上年纪都还小,他是太医院最红的太医,与当年的北蛮皇贵妃关系甚笃,后来因蛮妃失踪一事受了牵连,畏罪潜逃……”
方钦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故作惶惑道:“王国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下官别院中窝藏钦犯?皇上,这分明是无稽之谈!”
李丰冷淡地看着他们。
王裹充耳不闻,继续道:“臣当时只觉得惊诧,交谈中次才知道,那老太医因儿子惹上官司一事,特意辗转求到了方大人门下。”
方钦:“胡说八道,我怎会徇私枉法!”
王裹冷笑道:“方大人自然不为所动,但是那老太医以蛮女秀郡主当年离宫时身怀有孕的秘密作为交换,可就说不定了!老臣知道以方大人的机敏,此时什么老太医与他那一家人想必都已经处理了,死无对证——但是皇上,当年秀郡主在雁回勾结加莱荧惑进犯我边境的事在场诸位都清楚,有些将军甚至亲历过,真相怎样,我或许无从分说,那群蛮人必定有数,一审就知道老臣说的是真是假!”
这几乎是当庭直言雁王血统有问题了,李丰缓缓地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