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于是只安安静静地坐在这,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
出乎意料地,余小鱼很快止了哭声。
她揉揉眼睛,抽抽搭搭地离开他的胸口,在房间里绕了圈, 像是在找什么。
终于,她停在衣柜前,粗暴地拉开柜门,从放进去不久的大衣里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她指尖轻滑,直接点进通讯录,打电话给自己的爸爸。
第一遍,没打通。
第二遍,依旧没打通。
第三遍,那头总算接起了。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余则另语速很快地丢下句“一会儿打给你。”便匆匆切断通话。
她愣了下神,扁扁嘴,委屈地回到唐冶怀里。
唐冶低下头,亲一口她的侧脸,安慰道:“没事啊,还有我陪着你。”
“嗯。”
她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
余则另算不上一线明星,但不做伪装地进了医院,还是很容易被认出来的。
孟归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两人坐上唐友泽的车,从其他出口离开。
车内很安静,好长时间都没人出声。唐友泽最先沉不住气,干咳一声,说:“对不起。”
孟归垂眸,局促地抚平衣服表面的褶皱。
“这件事与你无关。”她说:“我的确有错。”
余则另皱了下眉,显然对她的说法不太认同。但也没有出口反驳,只问她伤口还疼不疼。
她摇一摇头,想起刚才那通电话,提醒,“赶快打回去吧,别让小鱼等急了。”
片刻,又补一句,“如果她问起我,就说是走路撞到了。”
知道她不想把自己狼狈的一面露在孩子眼前,余则另没多问,答应下来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余小鱼已经被唐冶哄得心情好起来了。
可是看到来电人,她又想起了伤心事。吸吸鼻子,低落地叫了声爸爸。
余则另心里一软,应一声,问她怎么来了南城。
“想看看爷爷nainai,还有找你。”
并没有提起孟归。
他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笑着说了几句其他的,信誓旦旦地保证明天一早去接她,随后挂断电话。
把两人对话从头听到尾的孟归撇过头,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泪。
……
第二天清晨,余则另果然登门了。
两位老人不给他好脸色看,不过也没拦着接人。知道父女俩呆在一起不容易,很痛快地放行了。
唐冶的爷爷和父母也在南城,他本来是该回到自己家里去的。但余小鱼粘人,再加上他放心不下她,于是没推辞余则另的邀请,跟着一起去了。
因为不招公婆待见,孟归在南城有一栋自己的房子,他们这次就是要去那里暂住。
车子驶向市中心,余小鱼一路沉默,直到瞥见一家几年前来过的甜品店,才对唐冶说:“唐唐,下午我们去那家吃东西吧。”
“好啊。”他笑眯眯地点头。
……
总算到了家,余则另推开门,率先走进去。
他语气轻快地喊,“孟归,孟归?我把小鱼和唐冶接回来了。”
没人应。
“孟归,孟归,你不在吗?”
挨个推开房门,确定了,家里没有人。
他慌了一瞬,没顾得上两个孩子,疾步跑出去。
余小鱼与唐冶对视一眼,疑惑地跟上。
车子停在唐家老宅。
客厅乱糟糟,沙发上坐着唐冶的爷爷与继nainai,站在一侧的除了唐友泽和杨婉,还有一些其他小辈。孟归被围在中间,手里拿着封信,顺着主位上老人的话,“您说得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这封信我一定要交给您,这是她的遗愿啊。”
“滚!”
唐nainai凶神恶煞敲敲拐杖,“你现在就给我滚!”
杨婉赶紧过去拉她,低声劝道:“你快走吧,她不要就别硬给了,死心眼什么。”
“这不行。”孟归摇头,接着想说什么,被突然闯入的余则另打断。
“走。”
他说:“小鱼在外面车上,我们先回家。”
孟归一震,不再坚持送信了。
……
余小鱼对妈妈的一系列事情非常好奇,但她没有胆子去问。以前不觉得,昨天才想起自己跟妈妈认识不久,关系大概只能归类于“普通朋友”。
她叹口气,目光挪到窗外,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唐冶抿抿唇,伸出食指,悄悄勾住了她的。
余小鱼一愣,动动指尖算是回应。对正在开车的余则另说:“爸爸你在前面停下,我要和唐唐出去玩一会儿。”
余则另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嘱咐几句早点回家之类的话,递过去一张卡,带着自始至终不吭声的孟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