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差,七海也鼓足劲了盯紧比赛,嗯,是右代宫相关的比赛。……突然就觉得心情莫名微妙起来了。
因为雪不停地下着的缘故,医院已经被一望无际的雪白所包裹,薄薄的太阳坠在天边,常青的树梢像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尾巴蓬松的松鼠蹦跶着跳过,麻雀也跳来跳去地寻找食物。即便落雪,医院也不缺热闹,被毛绒绒海产品相互伤害的壮景所吸引,不少人都投去了目光。米色围脖牢不可破地将所有的空隙遮的严严实实,把别人打扮的毛绒绒也被别人打扮的毛绒绒的狛枝目不转睛地望着庭院里的幼儿园打架,半晌,他将半边额头贴在手背上,小声咕哝:“玩到连怕冷都忘记了,说实话我稍微有些嫉妒神座君呢,虽然知道他们俩都想把对方痛扁一顿。”
拭去肩上的雪花,日向惊异地看过去,即便神座已经分离出去,但之前进行的手术是针对他的身体,被改造后的体质还在,所以听了个一清二楚。可突然有什么劈头盖脸把他砸了个头昏眼花,像是一道雷电斩开了黑夜,日向不由得瞪大了眼:“你,对右代宫——”
似乎没意料到自己的话被听了个透彻,狛枝稍稍抬眼,流露出讶异神色,可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笑着摆手说些怎么可能卑小的我怎么可能想这种事之类的难懂话,让准备好的日向愣了下。可那个一向难懂的超高校级幸运没有再看他,他垂眼望向已经打到忘我之境的某个双马尾,她的眼睛亮亮的,因为寒风面颊变得红彤彤的。她和那个瘦小的女孩子已经不一样了,以后也会变得比谁都更幸福吧,因为那才是右代宫同学啊。
“喜欢是什么呢?”爱又是什么呢?
没有等旁边的人反应,狛枝便径自说道:“呐,预备学科,你知道吗,我曾经许了一个奇怪的愿望,关于右代宫同学的。为什么会心血来chao许下那样一个愿望呢,我一直不明白啊。……可直到今天,我或许才明白是为什么。”
柳絮般的雪扑簌簌地沾在少年秀长的睫毛上,眨眨眼又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融化在地砖上成为一点小小的水珠。将机械的左手与残存的右手虚握在一起,他继续说道:“听过这样一句话么?「如果你想和别人制造羁绊,就必须承受流泪的风险」?”
日向知道,那是电影《小王子》里一句台词。他刚想把答案说出口,可眼前似乎遽然出现了一个坐在喷泉处等待他的女孩子,从春等到夏,从夏等到冬,现在她能够站在他面前温柔地笑,如同上天眷顾把世上的所有美好都给了他。眼底有涩意浮上,日向连忙扭头过去,用力擦了一下眼睛,可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等来狛枝的嘲笑。
“我这种人啊,以前就惧怕这点,害怕的不得了。”狛枝低笑了一下:“我这种人流下眼泪就算了,如果害其他闪闪发着光的希望象征也流下眼泪,那可怎么办啊——像我这种人啊,也只有远远的作为垫脚石发挥作用这一条路不是么?”
只要不去得到,就什么也不会失去,渴望被理解也无法被理解,渴望被爱也无法被爱,没关系,无关紧要,被拒绝就同样拒绝,被疏远就同样疏远,人与人都是一颗又一颗孤独的小星星,中间隔着千万光年的距离,递出没有人要的心脏砸掉就好了,把言语点缀成缠绕荆棘的武器就好了,自哀自怨分明是浪费时间嘛,还不如用尽全力朝虚无缥缈的高处仰望,坚信着,那里有着一定有包容一切的乐园吧——
可我或许,只不过独自一人等待着属于我自己的闪电。
“后来有一天,拼命建起的高墙被人一拳砸破了,那个瞬间我明白了……啊,那就是我渴望已久的闪电。即便她在拼命的否认这点,我依旧捂住了耳朵,不让一点声音漏进来。得到的东西也会因为新的幸运而失去,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什么幸福和被爱啊,说这种话的人是得了什么妄想症吗?已经厌倦了呢,这种日复一日的日子。那么在被抛下之前,就由我先一步,摔得粉身碎骨吧——”
我的心不习惯幸福。也许,在你心里更好。那么,我就可以在你的心里住的更久一些。
在你心里,世界就看不见我了。
“我这种人啊,可是有被叉子插.进眼,也能在地上像蛆虫一样爬行着去完成希望的决心啊?”灰绿色的眼眸凝视着前方的银装素裹,“总有一天会被丢下的,总有一天会消失不见的,人类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我大概比任何人都畏惧着失去吧。所以才想用尽全力去抓住什么,用尽各种卑鄙的手段也在所不惜,我是最卑鄙最底层的蛆虫,即便使用最肮脏的手段不被任何人原谅也没关系不是吗?反正,我这种残渣也不会被任何人原谅。……可没能这样做下去,到底是为什么没能继续呢?”
或许抓住她,束缚她,让她像我这种渣滓废物垃圾虫一起浸入地狱,这样,我就不会失去她了。可唯独她不可以,她不能够,所有的灾荒都不应该属于她,所有的幸运与不幸都不应该属于她。因为,她可是右代宫同学啊!因为,她可是……我的……右代宫同学啊——
——她是我引以为傲的玫瑰花。
蘸了雪的双马尾成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