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止的崔东旭,在他耳边轻声道,“咱们见好就收,他脸皮薄,得让他一人好好回过味来。”
崔东旭听邱敬东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跟周贵妹和邱敬平夫妇道别,紧随邱敬东夫妇步态轻盈地转身准备回去。
“等一下,”邱敬平从口袋里掏出邱洋的手机,递给崔东旭,“这是那小子的手机,你给他带回去。什么破先进玩意,打都打不开。”
“他设了指纹密码。”崔东旭喜滋滋地接过手机道。
“老公,”他们三个一走,庄华英不无委屈地道,“崔博士刚才喊我阿姨呢。”
“你聋啦,不是口口声声叫我叔叔么。”邱敬平没好气地道。
“好像咱们也大不了他几年吧。”庄华英歪着头想了想道。
“我大他7岁,你大他6岁。”邱敬平抚额低声叹道。
“就是嘛,怎么说都是一个年代的,叫叔叔阿姨多不好。”庄华英嘟喃起来。
“哼,叔叔阿姨?更刺激的还在后头呢,下次来怕是会喊咱们爸妈了。”邱敬平想想就是一阵透心凉。
“家世好,人长得也挺俊俏,工作也好,性情也温和,跟咱们阿洋配倒是挺相配的,虽然看上去脸相挺嫩,但年纪确实比咱们阿洋大多了些。”庄华英盘算了一番,叹了口气道。
“你这个猪脑,这是年纪的问题么?”邱敬平再也忍不下去,对庄华英吼了起来。
“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秀才,口出粗言像什么话。”邱载运从院外踱了进来,正好听到邱敬平在数落庄华英。
“爷爷过来也不吱一声,我好去接呀。”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周贵妹赶紧迎了上去。
“拉倒吧,你走路都东倒西歪的,还没我走得稳,别拖累我,”邱载运在庄华英搬过来的藤椅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手上拎的袋子给了庄华英,“晚上我在你家吃了,带了瓶好酒来,小崔送的,忒高档,买都没地儿买去。”
“老祖宗啊,你就别在我这显摆酒了,我愁都愁死了。”邱敬平就势坐在了身后的石凳上。
“正好啊,借酒消愁,等下我让你多喝几杯。”
“我是没你老人家这么心宽。”邱敬平无力地叹了口气。
“说得没错,我要是不心宽,早也埋在土里烂成渣渣了,哪有福气听我这宝贝曾孙yin诗作对呢。”邱载运没心没肺地笑道。
“太公这是在挤兑我吧。”
“你问问你妈,从小到大我不一直都宝贝你么,敬东我抱都没抱过他,你小时候的毛衣腋下都被我抱起绒了。”
“没错,从小你就是老祖宗心里的宝贝疙瘩。”周贵妹笑道。
“这么说我都对不起你了,也没为咱们老邱家长什么脸面。”邱敬平心里一暖,脸上扯出些笑容来。
“够好了,够好了,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对知识分子一向敬重得很,放眼瞧瞧,别说咱们乡,就是咱们县能有几个比你才气高的?写的文章,写的诗,多好啊,阿洋每次给我读你写的东西,我都觉得是一种享受,听着心里舒坦,全身通透,一高兴,不知不觉就活这么久了。”
“也就你老人家欣赏那些个东西,别看阿洋那小子在你面前读得那么卖力,其实他很是不屑,总认为我写的是小儿科,无病呻yin,我心里明镜似的。”邱敬平呵呵地笑道,心里也轻松多了。
“世间百态,各有所好,就是山珍海味也有嫌弃它的人。你啊,可惜的是没继续深造,要不然,定会当个什么厅长市长的。”
“老祖宗的意思是怪我咯。”庄华英倒是很有自我检讨的Jing神。
“也不能说怪你,”邱载运哈哈笑道,“要是没有你,我这宝贝曾孙指不定在哪个城市生活呢,没有你替家里里外外忙活,他也没Jing力投入文学创作,也就出不了大名鼎鼎的邱秀才,他没在我身边,我就听不倒他的诗,听不到他的诗我就活不了这么久。再说了,要是没有你,也就没有年纪轻轻就当大企业董事长的玄孙,咱家长的门面都是你挣来的,功劳大着呢。”
“太公,你这是在笑话我们呢。”邱敬平笑道。
“就是。”庄华英也一脸高兴地附和道。
“我这意思就是,人嘛,一辈子不知道长短,能享受到眼前的福气就是老天厚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不给社会添乱,平平淡淡也好,轰轰烈烈也罢,由着他的性子随他去。”
“唉,你说的道理我也懂,但心里头就是有个疙瘩在那,堵在那不顺气。”邱敬平道。
“你这人受的教育太正统,难免会咯吱。不急,慢慢来,时间久了,他们日子越过越顺溜了,你那疙瘩自然就会消。你今天就表现不错嘛,说明已经在往好的方面改变了。我虽然跟你一样,和你妈和阿洋不同,咱们都不信佛不信神,但有些事,确实好像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既然那个姓崔的教授跟咱家阿洋小时候就那么巧地相遇了,咱们就姑且相信是他们的缘分吧。”
“他们两个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菩萨都是那么说的。”周贵妹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