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你说说, 你自己记不记得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的?”
“七月二十八。”
“七月二十八。”提起这个,周女士就想揪女儿耳朵,她电话里的声音无可奈何, 责问道:“那你自己给我算算,几天又是几号了?”
“九月一。妈,我知道。”倚靠在门外,薛渺渺接过话, 倏然一改往日能逃周女士数落,就逃周女士数落的行径,稳声细语地接下了所有的批评, 她的脸上被走廊落地窗里透上来的晨曦染了层暖静,语态温煦。
好声好气。
“您跟爸在杏芳斋给我准备的去晦气的席我今天中午会准时当场。缺的生日宴以后也听您的话,您愿意补,就补回来。要平年也办, 那就平年也办。”
薛渺渺出生的时候周女士吃了大苦,痛得深疼得就紧。因为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她一直希望薛渺渺从事安全一点的职业,最好接手杏芳斋当名副其实的富家小姐不愁衣食。薛渺渺成年以前,她每年都大肆Cao办生日宴。薛渺渺成年后,在女儿的坚持下,达成君子协定,只在闰年大办,平年随她去。可随着随着,一六年那次有大案,没办成。一七年要补的那回又被耽搁了。是以,女儿这趟从里山死里逃生,周女士铁了心要办一出去晦宴,让女儿福泽绵长。
经历了一回生死,说实话,在里山向死而生的那会儿。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
“妈。”食指抵在手机壳上,薛渺渺唇角弯了一下。“回来了,还没跟你说声对不起。”
周女士鼻尖发酸,佯装愠怒斥道:“二十几岁的人了,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中午赶紧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记得把你们组去的人都带上,一齐把晦气去了。”
“知道了。”
“哎…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巧。那既然这么听话,不如把那什么鉴证的工作辞了吧。回来杏芳斋。”
又是老话重提。
见缝插针,周女士得认第一。
薛渺渺笑:“妈——这工作不是所有时候都危险的。何况……”她声音低低地,想到了这些年破掉的那些案子,以及那些因证物线索免除嫌疑或沉冤得雪的人。“有些事,总得有人要去做的。”
不是说一件事它很危险,父母很担心,就一定不能去做。薛渺渺尽管不是天才但在鉴证这块悟性很大,也很下苦工。这是十几年的苦功夫留下的本领。能力有时代表的也是责任。何况,她真的迷恋。也有能力,也有胆识。可以保护得了自己。
何况鉴证这块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以后这种跟队的活动只会越来越少,卫星传感或者空气折射成像的技术也会出现,到时候就算是遇到里山一样的信息中断,也能将图片成像传达过来,进行科技鉴证。
再者。
她从不认为世上只有她薛渺渺是最厉害的鉴证人。前有杨嘉,而以后,以后定会英才辈出。到时候,什么跟队走访快捷破案?后辈在当地进行鉴证依旧各有千秋。
敲定时间,又说了两句话。和周女士道别后,薛渺渺熟络地向公园那边跑去。
·
中午十一点。
于静、孟刚、陆霄、杨蔓各自准时到达了薛渺渺租住的小区门口。
很快,薛渺渺就开着薛光明今早差人开来的那辆较为低调的车子出现了。车子原产地是德国,不是市面上著名的几个牌子之一,车前的Logo也无人认得。是真正地出自大师之手却又能够让人不识泰山的杰作。
选这辆车的原因,没那么弯弯绕绕,纯碎是因为这是薛渺渺最常开的那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薛渺渺没打算遮掩。
开哪辆车是她喜好问题,别人待会儿在杏芳斋看出什么门道也都是别人的事情。全是她父辈攒下来的辉煌,她没什么资格揽功,也不会欺骗。
从前与人相处得少,大家都不深交,没必要宣扬,也不想宣扬——总归多少会对工作有影响,如今周女士点名要大家一起去晦气,那,都是过命的同事,即使各自品行不同,不一定能成挚友,但吃顿饭的情谊一定是有的。
薛渺渺把车往杏芳斋的方向开,红绿灯时扭头看他们:“我爸妈人都很好,到时候不用客气。”
于静因为里山的事情对薛渺渺有些尊重,但到底品性难改,从前怼惯了,于是边看风景的时候嘴一溜:“薛sir,你这车什么牌子的啊。以前没见过。是哪里租的哇?”
孟刚捅她一胳膊。
于静愣了一下,知自己条件反射错了,急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身上的小缺点由来已久,十天半个月不可能杳无痕迹,打了一下嘴,她目光转向薛渺渺,“我的意思是,杏芳斋真的很贵,租车也很贵。虽然我们几个到你的小区几步路就到了,但我们也可以坐公交去啊。”她的意思是薛渺渺不必特地租车来接,他们自己去,薛可以省一笔开支。
初秋的凉风从车窗里拂上来,勾动薛渺渺耳畔的流苏坠。
手在方向盘上划了划,薛渺渺一边看红绿灯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