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事情来了。谢瑜与郑成珏这两人虽未正式成亲,但与那些相处多年的恩爱夫妇无甚区别。
这些年闲暇时候没少一块儿来侯府来,逢年过节比起他这个儿子还要周全。郑成珏按着她那性情其实并不喜刺绣女红,侍弄花草一类内宅之事,却常陪着谢夫人。谢夫人这些年越发喜欢这个大儿媳,却也越发为他俩的婚事感到忧心。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就是搁谢白也难以想出个十分周全的法子。若说完全没有办法也并不是,郑国公府嫡孙不过是郑成珏如今对外的一个身份罢了,若是退隐下来或是消没这个身份也不是难事,他想得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一直没有人提,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谢瑜他不舍得郑成珏就此困在内宅之中。
郑成珏自小被郑国公当做顶天立地的儿郎来培养,与一般娇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子不同,若是以后要突然做一名深闺妇人,必然难以适应。如此一来,双全之法更是难求。
如今年节已经过去了,谢白自从北卑回来在家中也歇了有那么几个月了,任命下来了,如今他这个新任的太府寺卿也是时候到太府寺去报道了。
谢白当初将自己拟定的盟书递给北卑大君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自己为大昭加上的这么一条有利条件竟然有一日会成为自己为自己挖的坑。
由于出使奇功的声望和余威仍在,太府寺的人大多倒对谢白十分服气,未至于由于他年纪轻资历浅而不给他这个上司面子。副官少卿姓祁,比谢白长几岁,话语不多,但脑子清楚,看谢白时候也带有几分崇敬。
第一日报道谢白也表露自己太多,最好的上司便是让属下摸不大清楚,有些敬意。如今看太府寺上下的氛围情况,谢白便知道自己这算是成了一半,另一半便在往后事件的处理上头了。
太府寺本身未至于让谢白头疼,真正造成谢白难题的是皇帝。他第一日本来的打算只是去太府寺走一趟,今日本也未曾通告吏部那儿上任,早朝都没有他的一份儿。就这么低调的报道上任,没想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下午谢白还在太府寺中翻阅这几年的文书了解情况时,便有内侍过来传旨说陛下有事要亲见他。紫宸殿皇帝书房里,皇帝坐着看着谢白向自己行礼过后没多说什么,只是给他份文书。
谢白打开一看正是自己那日从北卑带回来的盟书,当即有些不解君王的意思,便问:“不知陛下与臣看这去年定下的两国盟约之书是何意?”
皇帝只是笑,缓缓的对谢白说道:“每每朕翻看这份盟书,不由感慨谢太府你年少有为,竟然在那等危局之中却仍能够为我大昭谋利甚多,尤其是购取良驹的那一条尤其是解了大昭的困处。”
若是从前仍未担任太府卿的谢白,听皇帝笑着说到此处,可能还是没有办法琢磨透他的意思,不晓得皇帝为何突然提到这茬。
当谢白如今为太府寺卿,主管财政国库交通贸易的官员,这点自觉和敏感还是有的。他早上刚查看完国库清点情况和一些通商贸易的报告,对于如今大昭的财政现状了然于胸。
大昭骑兵较弱,根本原因在与马匹不足,大昭适合蓄养马匹的地方不多,通晓驯马之术的人更是人才难求。如今通过与北卑的结盟合约每年能够从北卑进购几千良驹补充马匹,对于强化大昭骑兵自然再好不过。
但是马匹与一般可以库存易于储存的货物不同,马匹是货物送过之后需要地方安置,需要粮草饲养,需要人驯化,这都是需要安排的繁琐之事。按着大昭与北卑两国之间签订的盟书,于大昭秋收之时,北卑就会将三千良驹送至大昭北境以获取草原枯黄季节的粮食。三月春日道秋收之时也不过半年时间,要将这一切安排好并非易事。
马匹乃国库所有,蓄养费用由国库所出,涉及两国货运贸易也是由太府寺负责,到头来这一件麻烦事情还是得落到了他的头上,想到这上头,谢白顿时想清了这只能说自己当初挖了个坑,此时皇帝便顺势而为把他再顺手推到了这坑里头了。
“陛下恕罪,是臣的罪过,当初未曾考虑周全,就擅自在拟定盟书时候添上这桩。”谢白躬身道。
皇帝听谢白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几分。也不知是不是谢白的错觉,他只觉皇帝此时心情大好,似乎在他身上出了一笔积压已久旧的恶气。
只见皇帝心情甚好的亲自走过来扶了谢白一把,面上的神情甚至可以说得上十分和蔼。谢白只听面前的国君语重心长的说:“谢太府误会朕,朕哪里是责怪呢,你这样的大昭青年才俊朕欣赏都来不及。想来当时如此困局,你都能扭转局势为朕分忧,想来此次你也必能为朕妥贴的处理好三千马匹的安置之事的。”
还没等谢白换过一口气,皇帝又添了一句:“你与元嘉的婚事也该准备了,若是两件事一块儿恐怕难为,所以谢太府需把这安置之事早些办妥才是。”
“朕与你也既成翁婿,不忍看你太过Cao劳,如今朕那十三皇叔仍在京中,他北漠那儿自古有蓄养马匹的传统,你若是能够与他商量一二,必然能够更好的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