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黎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背后,把冰凉的手伸进我衣领里。我缩着脖子抱紧小熊,“太冰了,拿出来!”
黎昊从我的怀里抽走小熊,扔向床头,小熊弹到木板上又掉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我捡起小熊,把它放在枕头上躺着,用枕巾盖在它身上当被子。
“小木头,哥后悔送你这个破熊了。我发现它的待遇比我好,什么活都不用干,天天在床上躺着,你还老抱它。”
“你现在是生玩具的气吗?”我玩着小熊的毛耳朵,觉得黎昊真的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黎昊揉了揉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发拨拉成了鸡窝。“我哪儿敢啊,不敢生玩具的气,更不敢生你的气,小祖宗,赶紧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黎昊从后面揽着我的腰,把我推到饭桌前坐下。我看见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还有热气腾腾的排骨汤,觉得食指大动。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绵软可口,还带了点面的甜味。我又喝了一大口汤,舌头被烫着了,我咧着嘴舌尖上下动,用手给自己扇风。
黎昊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我,我的舌尖接触到了清凉的水,觉得好多了。
“小木头,要是累了的话,下午哥自己去出摊儿就行。厕所里的衣服先泡着,你不用管,我晚上回来洗。”
我舌面微痛,连忙摆手,含糊不清地说:“我跟你一起去,我睡够多了,不累。”
“那好吧。”黎昊把他自己做的小咸菜推到我面前,让我就着咸菜吃馒头。
“昊哥,你也吃啊!”我嘴里塞满了排骨rou和馒头,说话的时候还不小心喷出了一点馒头屑。
他伸手摸了摸我鼓鼓的腮帮子,笑着说:“小木头,哥真喜欢你。”
我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两手握着筷子和勺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吃饭了。他还从来没有在床以外的地方说过喜欢我,在床上说的更rou麻更露骨的都有,可是大家都是男人,知道那时候说的话不作数,说完了,射了,之后该干嘛干嘛,没人当真。
“你……快吃吧……”我拿了一个馒头塞到他手里,托着他的手放到他嘴边,他咬了一小口,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
“嘉木,哥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如果有一个字骗你,天打五雷轰。我妈也不会放过我的。”他突然正经起来,我嘴里的饭都成了塑料,嚼着嚼着就没了滋味,咬也咬不动,只能卡在嗓子里。
我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光,勉强把嘴里的东西送了下去,清了清嗓子。
“哥,你让我再想想,别逼我好么?”
黎昊的眼神中有一瞬间的哀伤闪过,我们俩沉默了一阵,是他主动转移了话题。“下周,哥准备去阜阳进货,跟哥一块去?”
“阜阳吗……为什么要去那儿……”我听到这两个字,嗓子里发紧,一些悲伤的记忆突然之间冒了出来,令我猝不及防。
“那边的七街市场进价便宜,种类也多。咱们去进点货,顺便去玩玩。我还没带你出去旅游过呢,你看怎么样?”
黎昊兴致勃勃的样子,让我不忍心拒绝他。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以为我都快忘了,没想到只是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竟然还在介怀。城市有什么错呢,错的是我,这么多年了,对与错也早该埋葬了。茫茫人海,多少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一辈子都碰不到面。我和陆冬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好。”我答应了黎昊。他很高兴,吃完饭之后,一边哼歌一边刷碗。我偷偷从衣柜底下找出了陆冬扬送给我的小木板,指尖描着上面的字,你说让我要开心,我现在找到了疼我护着我,让我心情平静的人了,是不是可以敞开心扉,再冒一次险呢?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我们去进货的日子,黎昊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挖起来,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身体坐不直,头上像绑了一个秤砣,一直往枕头上倒。他把我裤子的裤腰和裤脚堆在一起,堆成一个圈,抬起我的脚往上套,把裤子从脚踝拉到大腿,又抬起我的屁股,才终于帮我穿好裤子。我还是不肯起来,他抱着我让我靠着他胸膛,把我的手臂往衣服袖子里塞。好不容易穿完衣服,我也清醒了,他却累了一头汗。
“快去刷牙洗脸。”他拍了我屁股一下,我不情不愿地爬下床,往厕所走去。
我们俩匆匆吃完早饭,乘公交车去了火车站。黎昊背了一个巨大的背包,里面有装货需要的大袋子,我们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具,还有一个小包,装的馒头、咸菜、茶叶蛋和鸡爪,都是他自己做的。
我昨天就跟他讲不用拿那么多吃的,坐火车几个小时就到了,什么都不吃也没问题,他却非要拿着,说一旦要是饿了呢,火车上卖的盒饭又难吃又贵。我说不过他,只能让他带。反正也不是我背,他愿意给自己增加负担我也没办法。
终于坐上了车,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赶上了。要不是黎昊早上帮我穿衣服,叫我起床,肯定会误车的。我坐在他身边,头一点一点的,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