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吃法才能多吃一会儿,陆冬扬这种吃法,不一会儿就吃光了好不好。我撇了撇嘴,握着已经空了的棒棒冰塑料外皮,上面有我的牙印,密密麻麻,白花花的。
“还不高兴吗?嘉木?”陆冬扬抢过我手里的塑料外皮,和他的并在一起,做了一个投篮的姿势,准确无误地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我和他的手都很黏,上面都是糖Jing。我们在水房洗手,他突然用指尖蘸了些水甩在我脸上,我愣住了,感觉到冰凉的水珠从我的眉毛滑到下巴。我低下头,双手拢成碗形,接满了水就突然朝他泼去。他偏开身子躲掉了大部分的水,却还是被泼到了一些。最后平静的洗手程序变成了傣族泼水节,水房的地砖上全是水。他把我的脑袋按在水龙头下面冲,我双手使劲扑楞把水往他身上溅。我使劲挣扎,捶打他的肚子,他笑着松了手,我回头去抓他脖子,想把他也按在水龙头下面醒醒脑,可是脚下一滑,身体向前一扑,整个人都摔在陆冬扬胸口,砸得他向后退了两步,握住我的腰,稳住了身子。
我彻底傻掉了。我的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紧紧抓着他的肩胛骨,下巴卡在他的肩头,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住他的胸膛,一条腿还夹在他两腿之间。透过shi透的棉布料,我感受到了他身上薄而匀称的肌rou绷紧的触感,大腿甚至碰到了陆冬扬下面的那坨软rou。我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快要冲出我的胸膛了。从心口传来的热度发散到全身,我甚至觉得我左胸那里的衣服可能已经被我的心脏烤干了。
他抓着我的胯骨,把我推离开,改为双手搭着我的肩,紧张得眉头皱起:“嘉木,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死死咬着下唇,我怕我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叹了口气,用力握住我的肩膀,又很快松开了。他拎出水房墙角的拖把,我们俩默默地把地面上的水都拖干净,然后往教室的方向走。
在楼梯下面逼仄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了下来。我在他后面踩着他的影子走,差点撞到他后背,我赶紧急刹车。他转身,眼神里没有刚才玩水时的雀跃,而变得忧心忡忡。“嘉木,我想和你说句对不起。昨天,我妈她……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我代她向你道歉,她没有恶意的。她这个人有点洁癖,并不是针对你,她平时都是很和蔼可亲的……她私自把你的衣服扔掉了,我会赔给你的……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能不能,原谅她,也原谅我么?”
我奇怪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明白?我没觉得他的母亲有什么做错了啊,是我把他们家里弄脏了,是我的不对呀。
“你什么意思?”
陆冬扬瞬间就像吃打糕被噎住似的瞪着墨色的大眼睛看着我。“对不起,嘉木,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只是想向你解释。”
“啊?”我还是不太明白,他强迫我什么了?我冲他摆了摆手,径直朝教室走去,再不回去就快打上课铃了。我可不想穿着shi衣服在走廊里被罚站,吹一节课的穿堂风,还是趴桌子睡觉或者发呆更舒服。
没想到做完课间Cao之后,班主任把我叫到她办公室了。跟我说了一大堆这那的,我根本没往心里去,就盯着她桌子上养的小仙人掌数上面的刺,时不时点点头,敷衍一下她。她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说了十几分钟,终于放我回去了。
我茫然地站在垃圾角,我的桌子和椅子都不见了!Cao`他娘的,那个贱`逼把我的桌椅扔出去了?!这帮人为什么总是看我不顺眼,找我麻烦?我怎么他们了我?我攥紧了拳头,环顾四周,想找出罪魁祸首。
“嘉木,这边!”我循声望去,陆冬扬站在教室后门门口,跑得满头是汗,呼哧带喘。他指了指他自己在门边的座位,我惊奇地发现我的桌子竟然和他的桌子并在一起,我的书包仍然挂在我的椅子上。我疑惑地朝他走去,他兴奋地说:“嘉木,我跑出去找你了没找到。老师跟你说了吧,今后我们就是同桌啦!那个垃圾角旁边不好,反正咱俩是最后一排,何必一个坐垃圾角旁边,一个坐门边呢。我自作主张去找老师调的座位,你不会不高兴吧?嘉木,你说句话啊。”
我眼睛一热,从胸腔里升腾起一股暖流,妈的,王嘉木,你给我忍住,不能哭,不能在陆冬扬面前丢人。我使劲咽了几口唾沫,把那股子委屈和感动咽下去,扯出一个一定很不自然的微笑。“没,我,挺高兴的。谢谢你,冬扬。”
从那刻起,我整整一天都僵硬地坐在座位上,陆冬扬就坐在我旁边,我伸出手就可以碰到他的胳膊,一转身我的膝盖就能碰到他的腿。我能感受到他呼吸的频率和气息,他的味道像一个无形的大手把我包围,和我身上穿的他的运动服的味道融为一体,让我有一种整个人都属于他的飘忽之感。
老师和同学在我面前像皮影戏似的晃来晃去,他们的rou身干瘪,无声无息,行动模糊成拉长的幻影,在变换的场景中行色匆匆。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我,和我旁边的陆冬扬,是鲜活的,有人气的,可以触碰的。
真正坐在了离陆冬扬近在咫尺的地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