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
洛长然曾经佯称做梦所说的话都一一实现,如今只剩下陆明成之死,看得出长公主眼里的担忧,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个孩子也很有可能失去,洛长然不忍心告诉她,一顿饭吃的忧心忡忡。
席后,陆明成将原冀州刺史孙伯荃的遗物给了洛长然,说已经呈报皇上,如今的徐刺史查明确实是北周jian细,他曾经是阿瑶父亲的都尉,孙刺史被定罪的有力证据便是他暗中提供,他也是因此升了官,此事极为隐秘,除了皇上和刑部尚书没几人知道,如今身份暴露,皇上自然会联想到那个案子,陆明成极力请求重新审理,皇上交给了大理寺,至于阿瑶,准许其暂居陆府,待案子审结再行处置。
虽然可以翻案,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孙家早就人员凋零,徐刺史也入了狱,旧案重提本就是君王最忌讳的事,陆明成说服皇上,想来是费了不少功夫。
洛长然后来才知道,皇上会答应与他们这一年的流放有关。
他们被流放是因为陆陌寒杀了梁横,当时清河王逼得紧,无法证明梁横想暗杀他们在先,梁芸菲口口声声与梁横去听戏,人证不少,他们救小五遇袭之时有不在场证据,现场死士尸体武器等也没有能证明与清河王府有关的。洛长然一直奇怪梁横是如何做到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去了流放地半个月左右后,陆明成查出陪梁芸菲听戏的根本不是梁横,准确的说是中途换了人,一开始他们确实在一起听戏,梁横喝了不少酒,小厮扶出去解手,回来后就佯装醉酒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其他人只看到他不胜酒力跌跌撞撞出去,被小厮背回来,脸埋在臂弯里,头发挡的严严实实,直到散场也没醒,哪里晓得换了个人。
梁横死时身上确实有酒气不假,所以说他在城外温泉山庄指挥暗杀的事毫无可信度,查出这个后,陆明成本以为能很快救回陆陌寒,没料到那伪装成梁横听戏的人早就被灭了口,当日梁横身边随行的小厮也下落不明。
尽管没有有力证据,但这些足以让人怀疑,陆明成不止一次求皇上彻查,可他当时被贬了官,而且因放走罴兽,皇上正在气头上,看他各种不顺眼,加上沈家父子的挑拨,怎么可能听进去他的话。
再后来陆明成暗中翻遍了整个温泉庄子,在遇袭的那间水池底下发现暗器,就是夹住洛长然脚踝的铁夹,密密麻麻布满池底,他从铁匠铺得知最近两个月大量采购那种铁夹的是清河王府的仆人,不过也已经死了。
陆明成以此为由再次求皇上下旨彻查,皇上一听当场发怒,已经查封的地方,他竟然公然漠视多次出入,如此肆意妄为,眼里还有没有君王!
结果自然是没有同意,原因主要是陆明成多次在朝堂上违抗圣意,皇上已经不关心真相究竟如何,自己的威望高于一切,而且清河王府失了世子,陆府失了野性难驯的陆陌寒,清河王因看管罴兽不力受了罚,陆明成贬了官,也算两败俱伤,再追究下去,平衡就会被打破。
所以答应重审孙伯荃的案子,也是借此给陆明成一个面子,恢复君臣关系,因为梁横已死,清河王再无忌惮,回到青州后便开始蠢蠢欲动。
孙伯荃的令牌交到了大理寺,洛长然拿着血书,走到阿瑶门前时,正好木门从里面打开。
“阿然,”她笑了笑,“我正要去找你。”
“什么事?”
“我听说皇上让大理寺重审父亲的案子了,”她满面笑容,“一定是陆将军帮的忙,想着让你带我去见他,谢谢他的大恩大德。”
“不急,”洛长然抿了抿唇,“翻案之后再去也行,大哥刚回来,诸事缠身很是繁忙。”
“那好吧,听你的,”她点点头,视线移到她手上,“你拿的什么?”
洛长然手指捏紧,“进去说吧。”
看到血书上面字迹的瞬间,阿瑶便像被定住,木然的听洛长然说完,双唇不住抖动,空洞的眼中滚出两颗泪珠。
“真的死了。”
“原来是一个人……”
阿瑶紧紧攥着血书,眼泪越落越急,猛地起身跪了下去。
洛长然去拉她,她固执的不肯起,磕了个头认真道:“替父亲收尸的恩情阿瑶永记于心,这辈子若能活下去,誓必报答,死了下辈子也会报答你。”
“你在流放地不是也帮过我,”洛长然笑道:“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以后会活的很好,等孙大人案子结了,我还要请大嫂为你说门好亲事。”
她破涕为笑,抹了两把泪起身,“我现在知道父亲为何不给我托梦了,他可能是将所有力量用来让我遇到你,救我出火海,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更不可能替父亲翻案,重见天日,阿然,我真的很感谢你,这条命是你给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来回报。”
“若真要回报我,就打起Jing神来,忘掉过去的伤痛,”洛长然看了眼血书,“也,不要难过太久。”
她睫毛shi漉漉一片,用力点头。
万物复苏的季节,满目鲜活的生命力,树木草地穿上嫩绿的新衣,在微风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