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她才假装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回过身来,朝着严瀚宇勉强笑道:“这里面都是你教我的采访要点,是我的宝典呢。”
严瀚宇看了看眼眶发红的纪年年,也没有点破她刚才偷偷抹眼泪的事,只是顺手帮着纪年年一起整理。
“你现在有什么好去处吗?”
纪年年失落地回答道:“没有……”
顿了顿,她又发挥阿QJing神,笑道:“至少现在刚过完年,正是招人的时候,找新工作应该比较容易。”
“你还真是乐观派。”严瀚宇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随后正色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你会辞职。”
从张主任与他说完真正的用意,而他又抗议无果时,他就猜到,纪年年不会屈服。
纪年年吹道:“严主编果然高瞻远瞩!”
“别贫嘴了。”严瀚宇拍了拍纪年年的胳膊,道:“正好我有朋友在招人,一家是传统媒体,一家是新媒体,我把你推荐给了他们。”
纪年年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她诧异地看向严瀚宇。
严瀚宇笑道:“你到时可以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纪年年吸了吸鼻子,感动地说:“谢谢主编,你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如果说纪年年进入都市城报后有什么收获,大概就是跟着严瀚宇学习到了很多。
大约是纪年年太情真意切,严瀚宇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他正要开口再安慰纪年年几句,就听到她哽咽道:“我都辞职了,你还包售后的。”
严瀚宇:“……”心里那份伤感骤然消失。
纪年年在报社的东西不多,十几分钟就收拾完了,她用了两个大箱子,一个箱子里装得是一些杂物用品,还有一个箱子装得满满都是样报和正式出版的报纸。
后者沉甸甸的,纪年年想要拿起来时,被拽得身体往下沉了沉,好在被严瀚宇一把扶住了箱底。
严瀚宇问:“要我送你吗?”
“年年,我也可以帮忙。”石正飞忽然也凑了过来。
纪年年摇摇头,“还是让我自己走吧,免得我等下控制不住,在报社里大哭起来,辞个职,搞得跟送葬一样。”
“噗。”严瀚宇忍俊不禁,很是无奈地说:“你啊……”
倒是石正飞比较看得开,他爽快道:“行啊,A市那么小,说不定以后在什么地方又相见了,的确不用搞得那么伤感。”
虽然纪年年拒绝了送行,但严瀚宇和石正飞还是帮她扛着纸箱,送到了报社楼下。
严瀚宇和石正飞离开后,纪年年一屁股坐在纸箱上,埋头用手机,准备叫辆车,结果她刚打开手机,一辆银色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车轱辘。
纪年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透过车窗,看到了顾景城那张俊朗非凡的脸,又因为他出现的时间太特殊,所以更显得他形象高大了。
纪年年张了张嘴,竟因过于惊讶,而无声了。
顾景城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上来再说。”
他戴着眼镜,然而镜片也遮挡不住他眼底的温柔和关心。
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车,纪年年也没有废话,她将纸箱放进后车,然后钻进了副驾驶,再拉上安全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动作迅速。
一上车,纪年年就焦急道:“快开车快开车,这里不能停车。”
顾景城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句话,不禁被逗乐了。
等顾景城的车启动,纪年年才松了一口气,她瞥了顾景城一眼,学着他淡淡的语气,说:“我辞职了。”
“嗯。”
“你好像一点不惊讶?”
顾景城平淡得说:“猜得到,是你的性格会做的事。”
纪年年琢磨着顾景城的话,不知道他是在夸她‘真’,还是损她‘莽’。
纪年年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冲动了?或许我不撕破脸,留下来才是更为成熟的做法?”
顾景城反问道:“什么是更为成熟的做法?”
纪年年一愣,这题可真难。
恰在此时,前方出现了红灯,车辆的停顿就好像此刻的纪年年,她仿佛走到了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之前她卯着劲,凭着热血行事,现在她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陷入莫名的迷茫中。
“纪年年,与周围人不一样时,不代表你有错。”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响在纪年年的耳际,轻轻柔柔的声音宛如夜空中亿万的星辰,骤然点亮了她的心海。
纪年年转过脸,凝视着顾景城,只见他好看的嘴唇一张一合,吐露出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得触动了她的心弦。
“真正的成熟不是虚与委蛇的与周围人打成一片,也不是所谓的人情练达、世事皆洞明,而是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留天真。”
纪年年的眼神随着顾景城的话,逐渐明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顾景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