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大事儿。”。
明徽一笑,无所谓地说:“哦,那你帮忙收拾下去军训的东西。”。
锡林自以为非常容易,昂首走了出去。待明徽再回卧室,傻眼地发现,所有衣柜大开,地上两只大布袋,所有衣服揉得一团乱,鞋子就直接和衣服塞在一起。
锡林尴尬,一辈子难得脸红一次。明徽先是无语,过一会还是和气地说:“没事,我来收吧,等下帮你也一起弄了。先把想带的东西都拿出来搁一边。”。
锡林突然觉得,不喜欢他这种永远平静的温和。
以前他觉得虚假,后来知道是真诚的,反而更不适应。为什么会全无失望或恼火呢?哪怕一点点?。
因为完全不在乎,既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也不在乎锡林这个人。
明徽给锡林收拾行李,锡林到后面去一趟,回来时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他站在门后听,是右边隔几间寝室的史长青。
“你还帮他收拾行李!哥们儿,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软和了吧?这么糯不行!那家伙一看就是什么高干子弟,要不就富二代什么的,你要是忍着他,他当你软弱可欺。难道大学四年你就打算给人当奴才?”。
锡林一听,怒发冲冠,气得两耳嗡嗡作响。
他这话是很有煽动力的,尤其对于十七八岁的大学男生来说。很多人不在乎女色,不在乎钱财,但就过不去一个脸面,过不去一个“气”字。
但明徽只是哈哈一笑,问:“前天迎新晚会上,你不是说中文系的师姐最好看吗?打听清楚了没?应该是大二的吧?”。
话题一下子就被扯开了。
到锡林面沉如水地走出去,史长青一下子迎上来:“哟,你在呢。我们正商量着军训回来要不要大家伙儿一起吃个饭,我们这几个寝室的……”。
锡林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向明徽学习,他展演一笑:“行啊,我请,你们定地点好了。”。
史长青得这意外之喜,立刻笑道:“咳,不愧是林封林大才子!跟你说,刚才你不在我们正搁这儿夸你呢……”。
锡林觉得好笑。他也真就爽快地笑了出来,史长青反而面有愧色。锡林耐心应付他,直到把他送出去。实话说,之前在皇宫里,除了祖父和父皇再没有比他地位更高的人,他从来不必费心思去迎合谁。到学校来之后,他基本上正眼没看过这些人。
实在是,他们一生能达到的成就、能拥有的权力,对锡林来说也十分渺小。
但方才明徽也不时插话,他们三个人一起说笑,气氛竟意外地融洽,教锡林意识到,其实应付他人也是他生活中一项应当做的事。
那就做好了。反正又不难。
军训的日子马上来了,四五十名学生一起被装在大巴车里运去八达岭军事训练基地,大巴车又有一二百辆。那车也不知怎么回事,内里气压和外界气压不平衡,所有学生两耳嗡嗡作响。
车内空气又不流通,明徽觉得头发晕,他不知不觉睡过去。
锡林默默注视他许久,轻轻托一托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前座的女孩子不时回过头来看他们两个,窃窃私语,嘻嘻笑个不住。锡林是被人看惯了的,泰然自若。
下车的时候他给压得肩膀麻痹,明徽十分歉意,两个大男孩感情倒是增进了一步。
军训其实是新生们彼此交往互相沟通的第一步,锡林和明徽形影不离,又都是这般出众的人才,自然十分引人注目,他们两个因为是一个寝室的,教官也就顺手把他们编入一个连队。
结果休憩时,来一旁打转的女孩子特别多,连教官都好笑。
锡林有一次路过教官休息室,听见他们在一起谈天,自己连队的教官就在和旁人说:“嘿,老子是没被分去带女队,可惜得很,我连队里有两个大帅哥,美女一皮条一皮条送上门。老子们坐在宿舍门口看美女,都不用费脚程的。”。
锡林黑线,在场所有女生均穿着迷彩服,带帽子,脸庞晒得黧黑,曲线隐藏在肥大的衣服下,不少人齐刘海带眼镜,哪来什么美女。
那天晚上锡林和明徽一起值夜岗,搬个凳子坐在门口,墨蓝色沉沉如水的夜空,没有星,只有一轮硕大无朋的月亮。仔细看着,仿佛能看见月中的嫦娥和伐木的吴刚,草丛中有不知名的虫儿在声声鸣叫,夜风吹得发冷。
在军事基地里,没有充电的地方,手机、MP、ipo这些东西统统不能用,两人坐在黑暗中默默无语。明徽看月,锡林看明徽。
锡林实则是天生的政治家,他父皇上位后,皇室事务决策一概归于太子,行事圆转、概无纰漏,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玩白龙鱼服、微服私访这一套,游刃有余之处可见一斑。
人的许多种才能都是一种天赋,后天学习不来,政治天赋就是其中之一。
锡林天生的冷静、决断,何时当进何时当退,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絮絮告知他。然而今天,却像是坚冰上缠上一线蛛丝,看着一般的晶莹无二,看着那么的柔弱容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