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觉身体的变化。他本已是伤重到快死的身体,此刻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还能让他活蹦乱跳地发火。
他自然也不会发觉兰斯叼着烟的手臂有些僵着,连抬起手都是缓慢而艰难的。更想不到那件衬衣下,他的身上的,仿佛枯萎惨败的裂痕。以及空气里被腥燥的麝香味盖过的腐朽的气息。
如同当年四代伊撒希尔强制苏醒,强制使用力量对身体所造成的伤害。兰斯也急需墓xue的力量来复原。
血族在使用超越人类的力量时,实际上都在消耗体内的血ye。一旦消耗过大,rou体就会出现腐朽的迹象,疼痛自当不用说,再继续,他们会像非法血族一样枯萎直至死亡。
这一现象是所有血族都不愿意见到的。他们绝不会让身体出现任何的腐朽的迹象!这是尊严,也是本能。
此时此刻,兰斯就像个失血过多的人,脸色苍白。天知道他要保持住叼着烟的手不抖废了多大的力气。
在沈羿看来,此刻的兰斯悠闲自然,根本就在嘲笑他。怒气攀升他甚至想要和兰斯拼命。
对沈羿而言这绝对是兰斯对他的侮辱!狠狠地蹂 躏了他的自尊。
他竟然还敢事后一根烟,逍遥自在!
“沈羿。”兰斯突然收起那副流氓相,严肃正经地说道,“出去吧。”
沈羿懵了一下,就如同叫人一棒子敲在了头上,把他打昏了头。兰斯这次是彻底地激怒了他。
沈羿怒极反笑:“出去?怎么?用完了就不想看到我了?碍着你的眼了?还是你在讽刺我?”
“都不是。”兰斯吸了一口烟,认真的表情减少了一些些沈羿的怒气。
“出去吧,别跟丽娜置气,你至少是她的孩子。”兰斯说。此刻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疼很疼。好像有把刀硬生生地将已经长在他心头上的rou剖了去。
钝钝的疼,刺刺的疼,疼到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那种不舍,那种不甘!
兰斯不断地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沈羿陪着他一起死。或者他现在就亲手杀了他。
他如何舍得?如何舍得他死了,而他却活着?
可是……
“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兰斯说。
沈羿觉得很生气,气得要死。但他却觉得这份愤怒和之前的不同。他觉得胸腔里憋闷的厉害,甚至憋得都有些疼了。
这算什么?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既然这么讨厌他,昨晚又为什么?
沈羿甚至觉得委屈,觉得愤怒,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就像丢垃圾一样被人用过了就丢。
沈羿冷冷地说道:“我也不想看到你的嘴脸。可惜西蒙娜那女人不会放过我。”
兰斯看着沈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倔强?和母亲认个错,比死还难吗?”
沈羿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驳。
他们都觉得虎毒不食子,可只有沈羿心里清楚的明白那女人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这种怨恨很诡异,沈羿弄不明白。他从未做过对女人真正实质上的伤害,她为什么这么怨恨他?就好像他本身就是女人最恨的存在。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没有任何理由的怨恨让人觉得很无力。
沈羿吸吸鼻子,空气里似乎有什么诡异的气味。他顿时恶心了一把,该死的腥燥味!
就在这个时候石室的门打开了。
说曹Cao,曹Cao就到。西蒙娜那女人就站在门外,她依旧穿着她那件黑色的吊带长裙。仿佛整个人都披着黑夜。那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她美丽到让目睹过她的美貌的人,再见到她都会再次惊艳的地步。
她的全部都像是经受过大师细心雕琢。
她的美丽又是一种气质,一种孤傲,一种清高,一种不容让人亵渎的凛冽。这一点零像她。
女人叼着一杆烟走进来。随即就嗅到了空气里的腥燥,她忍不住耻笑:“都到这份上了,你们两个倒是还有性 致。”
女人的声音像三月里的清泉,还带着几分冰雪的冷冽。
让·莫纳站在女人的身后,不像是她的丈夫,倒像是她的仆从。
本来他们夫妻的名号就名不副实。
女人的耻笑让沈羿羞恨不已。但很快他就收起了羞愤的心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从容和吊儿郎当。这是他在女人面前的保护色。
女人的高跟鞋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发出冷冽的声音。她走到兰斯的面前,近距离的接触,她倒不怕兰斯袭击她。
女人俯下 身,长长的指甲贴在兰斯的上来回摩挲。
“哥哥,我们很久没见了。上次那情景,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叙旧。”西蒙娜说。
兰斯笑了一下,不凛冽,也不温柔,笑意未达眼底。
他说:“哥哥?丽娜你是不是叫错了?如果我没记错,父亲并没有给你初拥。”
西蒙娜也不恼,道:“是吗?或许你更愿意做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