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切的协助下,他脱下了身上穿着唐装,里头包裹着腹部的绷带已经被血迹染红了,他也毫无忌惮地在云娜面前松开了绷带,露出了那个狰狞的贯.穿伤口。
云娜皱起了眉头,这个少年还真是怪物,居然顶着这样的伤口救人——这样想了想,她又感觉不适地放下了手上的茶杯,无奈地开口:“那不重要。”
不重要?
神威一双湛蓝的眸子还是死死地盯着云娜,他感觉好笑地勾起嘴角,忽而感觉面前的女人是可笑至极:“我还以为夜兔已经足够冷漠的了,没想到,身为那家伙朋友的你,也是这么冷漠的家伙呢?”居然让一个快死的人踏上旅途、这种行为就和某个人如出一辙。
还有比生存更具意义的事情吗?亲情?爱情?统统都是没有意义的,只要生命迈向终结,这些关系与情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留下来的人也会怀揣着一辈子的哀伤,所以他从来都不明白那种所谓“比生命更伟大”的情感,只要死了就是结束了。
死亡,既是败北也是弱者的表现。神威是这样想的,他也对这种“宁愿死也要做某种事情”的做法特别厌恶和不理解。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就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名为烙阳的星球上,他也就曾经经历过与这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他攥紧了拳头,又垂下脑袋去——不知为何,自从他知道夜萝的事情后,各种情绪就开始在他的内心里叫嚣,先是愤怒,后来是颓败,之后是无力感……人生少有的无力感。
那种就算攥紧拳头,还是无法使出一丝力气的沮丧与崩坏的感觉。
偶尔,他真想肆无忌惮地大笑,嘲笑那重蹈覆辙的自己。
而将少年脸上的Yin郁看在眼内,云娜又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她将茶杯搁在桌面上,又径直从塌上下来走到神威的面前,用柔柔的声线回答:“正因为我把夜萝看成重要的朋友,才希望她能够快乐……神威少年,或许你应该想想,那个处处谨慎、努力活着的孩子,当初为何会愿意答应你的邀请?”
“……还有自己为何会在这节骨眼上知晓她深埋的秘密。”穿着和服的云娜动作缓慢地在神威面前蹲了下来,视线又缓缓瞥过他身上的伤口,又轻轻叹息:“还是说,你真的只是一只只想战斗的兔子,对于情感这种事情一窍不通?”
“是逃避、不想面对还是真心的厌恶……”
云娜的声音越说越轻,望着神威那陷入沉思的可怖表情,知道有些话大概不该从她口中说出来,就选择在神威发怒之前站起了身。
她漫不经心地拢了和服的衣襟,又意味深长地抛下一句话:“不论你从前经历过什么,有些事情……假若不好好抓在手中,可是会溜走的。”
云娜悠长而去,就留下神威与烛台切留在主殿内。而为了按耐着那朝着云娜挥拳的冲动,神威又在不知不觉间将手心掐出了血。
“……已经够了哟,这种包扎是毫无意义的。”
神威抬手冷冷地打断了那为他包扎伤口的近侍,又夺去绷带给自己的腹部粗鲁地包扎了起来——听了云娜刚才说的话,神威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他一双蔚蓝的眸子仿佛染上Yin霾,他觉得,现在他是无法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待下去了。
夜萝的事情,最近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都让他把本该能明白的事情全都不清不楚了。高杉晋助给他的任务无法做好,本该冷静的场合也无法冷静下来,对着阿伏兔与部下也是接二连三的发脾气,他可是焦躁到了极点。
神威不再说话了,赶走了那好意协助他的烛台切,他又随意地闭上唐装外挂、就再次扛起武器离开了主殿了。
……
而也是这个片刻之间,神威与那处理好伤口,打算从走廊进入主殿的药研擦身而过了。
“……慢着,你这就离开了吗?!”注意过来,药研已经把这句话冲口而出了。虽然本来对这个少年心生着本能的畏惧,但他知道,这个人对于夜萝的事情,也是有着基本的耐心。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因为药研觉得,这个人对夜萝的情感与他是一样的。
然后,他也知道,夜萝很希望能和这个少年和好。所以他就不能眼睁睁地望着这个少年离开——而神威的脚步一停,一双不带笑意的眸又缓缓地将视线投向那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黑发少年,他记得这个人,就是一直跟在夜萝身边的,叫药研藤四郎的家伙。
想到这里,神威又眯着眼语气淡淡地说话了:“……她要是醒了,就把她拦住,别让她跟来。”
有些事情,他还得慢慢地想一想……或许,在事情办完之后,他就会有些什么答案了吧。
语毕,就真的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本丸。
而药研望着那个态度嚣张的少年消失在廊道的尽头,又无奈地叹息。
……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几张都是神威实力单身现场
于是我不敢看留言了感觉你们会给我寄刀片
更新之后就潜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