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骤急。
“……你怕我娘说出真相,我会受不了,才离开,对不对?可长华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在了,我活著,还有什麽意义?”
岳斩霄惨笑,眼里透出令殷长华心悸的狂乱与决绝。“殷晸究竟是不是我爹,你是不是我兄长,我都不管。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他伸手,撩开黏在殷长华唇边的几缕灰白发丝,不理会男人嘴唇上还残留著血迹,就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觉察到殷长华微微摇头闪避,他反而加重了力道,用力吮吸起属於对方的气息,似乎想用这方式让殷长华明白他的决心。
今生此世,早已为眼前人彻底沈沦,无路可回头。只要想到会失去长华,那种恐惧和绝望,远远盖过了他骤闻身世时的震惊慌乱。
他揉著殷长华的头发,嘶声重复著:“……我不管……我只要你,只要你……长华,不要离开我……”
缓慢流进殷长华嘴里的泪水咸而苦涩,近乎哭泣的执著哀求更让殷长华无法再吐出任何拒绝的言语。他挣扎著抬起手,想抚摸安慰眼前如孩子般伤心的人,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剧痛袭来,在岳斩霄渐变遥远的呼唤中失去了知觉。
“长华?……长华……”探过殷长华的鼻息,发现男人只是再度晕厥过去,岳斩霄因惊恐而狂跳的心终於落回胸腔,仍紧搂著殷长华,一遍遍轻抚殷长华凌乱干枯的头发,凄然微笑。
“我一定会带你回琼岛的。长华,你不是说过,我们还要一起出海,白天打渔,晚上饮酒赏月,过神仙般的逍遥日子吗?你那晚说的话,我都记得,不准你反悔……”
喃喃低语,最终化为呜咽。
第100章 乱臣 99
鹤山国的新春佳节,因封城禁令而冷清异常。都城臣民也都人心惶惶,不知何时才能解禁出城。负责缉拿要犯的将领几乎已把鹤山周边海域和都城的大街小巷都翻了个遍,仍是毫无眉目。这天上朝向蒙泉禀报时吞吞吐吐,都不敢抬头看国主日渐Yin沈的面色。
“哼,原来我手下尽养了些无能之辈,这麽多天,连两个人都找不到!”蒙泉冷笑著扫视群臣,看得几个将领面如猪肝,羞愧得无地自容。
放在以往,他绝不会如此沈不住气,然而连日搜寻无果,妒意和怒火已经快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他垂眸望了眼自己包扎得严实的右臂,目光更冷。从无一人,能视他如无物。这个耻辱,绝对要向岳斩霄讨回来。
薄青一直冷眼旁观,这时清了清喉咙越众而出,激慨地道:“岳斩霄行刺国主,其罪当诛。既然城中找他俩不著,极有可能是已经潜逃出鹤山,回了琼岛。薄青愿出海追捕人犯,哪怕抓不到他俩,也要捣了他俩在琼岛的老巢,烧他个片甲不留,免留後患。请国主恩准。”
几个将领急於戴罪立功,也都纷纷向蒙泉请缨。
蒙泉一扫众人,见群情激愤,他便是有心要再庇护岳斩霄,也说不出口。他目注薄青,忽道:“我听岳斩霄说过,他弟弟在你府里,可有此事?”
薄青一愣,还好反应快,颔首道:“薄青正想押上此人一同出海,有他这个人质在手,要逼岳斩霄露面就容易多了。”
蒙泉沈思须臾,轻拍了下坐椅扶手。“就依薄小侯爷所言。若见岳斩霄和殷长华,务必生擒。若不见,血洗琼岛。”
“是,薄青定不辱命。”薄青肃容跪下领命,嘴角闪过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两日後,一艘巨桅船舰缓慢驶出了鹤山都城的船港,其後还尾随著数艘载满兵士的小型战船,乘风破浪,剖开碧蓝如丝缎的海水,滑向大海深处。
银鸥点点,追逐著大船旗杆顶上绣著“薄”字的巨幅旗帜上下飞舞,沿途撒下连串鸣叫。
“……真烦……”
躺在上层甲板的藤椅中,已晒了半天太阳的薄青抱怨了一声,觉得海面风浪开始变大,她懒洋洋地裹起紫色披风,下了船楼,径直来到底舱。
舱底照不到日光,即使在白天,也一片黑暗,仅靠舱门两旁的几个油灯盏闪著些许微弱光芒。
薄青在舱门上快慢不一地拍了几下後,门开了。
“小侯爷,你来了。”开门的是海生,忙一侧身,将薄青迎进门内,又迅速关起舱门。
“我来看看句屏皇的伤势如何了。”薄青站了一阵,藉由舱内的油灯,总算适应了昏暗。
靠墙摆放的一张长榻上,赫然坐著岳斩霄,正端了药碗,喂躺在他胸前半昏半醒的殷长华喝药。慢慢喂完汤药,又替殷长华擦了嘴边的药汁和血丝,服侍殷长华重新躺回榻上,他才凝视著男人蜡黄如金纸的面庞,低声道:“还是老样子,没什麽起色……这舱底空气又浑浊……”
薄青默然。已经让府里的医师用了最好的药,岳斩霄也每天为殷长华输气疗伤,可惜殷长华伤得实在太重,仍在鬼门关前徘徊。
海生安慰兄长道:“哥,小侯爷好不容易才把我们偷偷送出鹤山。要是被随行的将士发现了,小侯爷也会有大麻烦。我们就在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