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他,“下次你进来看到我还在睡觉,请务必一巴掌打醒我。”,说完脚想塞进拖鞋中,可拖鞋如同被胶水黏在了地上,她越是着急,拖鞋越是不肯翻过来,她彻底炸毛了,重重一脚将拖鞋踢飞到墙上,砸出一个乌黑的鞋印。
唐尧虞看她在爆发的边缘,将她按在椅子上,又替她将拖鞋捡了回来,“你压力太大了……”
“我知道……”,她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看到桌子上的论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母像蚂蚁,爬来爬去,晃得眼花,她忽然一挥手,将那一叠纸重重砸到墙上去,那一叠纸与墙面相碰,发出哗啦的一声,滑落在地上又是一声脆响。她终于双手掩面,抽泣。
看着女孩子彻底崩溃,唐尧虞缓缓伸手,按摩着她的脑袋,替她放松,“不就是少看了几篇论文么?发这么大脾气……”男人叹息。“明天看,好不好?”。
“明天?”她喃喃自语,“都说tomorrow is another day,可是每天都像一个轮回,我看不到变化,也看不到希望。”,她终于绝望,“我想……我可能要疯了。”
孟与欢在他的按揉下,渐渐放松,她垂下头,轻轻颤抖。
“……”,唐尧虞掰过她的头,静静和她对视,女孩子眼底的疲惫遮挡不住,他不自觉凑近。
“我……今天没心情。”女孩子伸手横在两人两人中间。
唐尧虞低头看她手,熟悉而陌生。他忽然一笑,“满脑子想什么呢?”
孟与欢没有心情开玩笑了,“唐尧虞,等材料什么的收集的差不多了,我想回学校,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
空气忽然寂静了,孟与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主动揽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软软地说,“就一会儿,好吗?我会回来的。”
良久,孟与欢听到他回答,“好。”
唐尧虞放开她,替她关上门。室内暗淡无光。孟与欢呆呆地转过身来,远处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透了进来,照在桌子上的一个苹果上,散发着柔和的光。孟与欢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了苹果,苹果鲜红,散发着阵阵清香,旁边还有一盒酸nai,是因为圣诞节么?
她发了两秒钟的呆,光着脚追了出去,在楼梯转弯处追上了唐尧虞,听到身后吧唧吧唧的脚步声,他站定,转过身来。
孟与欢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小鹿,她抱住了唐尧虞的腰,哭了,“谢谢你的苹果…我是不是太任性了……”眼泪将唐尧虞白色的体恤濡shi,渐渐变成半透明。
唐尧虞没有动,任由她抱着自己,看他无动于衷,孟与欢哭的更厉害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了他生气。
半晌,唐尧虞将她从怀里拉开,神情复杂,他也考虑很久,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用这样严苛的要求对待一个女孩子,她远远奔赴到这里,又经历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遭遇的危险。可是转念一想,站内的队友,哪一个不是千锤百炼才有今天呢?千帆尽过,半途而废者他见过太多,孟与欢的乐观曾经是他的希望,他以为孟与欢和别人……不一样,这一次她的表现…太让自己失望了。现在这只小狐狸终于露出要现出原形了么?
他终于开口,“你回去吧,不用强求自己。”
孟与欢却拉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小心翼翼地提出,“我们晚上,要不要再做一次……”孟与欢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她清楚自己现在给不了唐尧虞什么,只能提出这样补偿。
唐尧虞拨开了她的手,竟像看透了她的小心思,薄凉一笑,“孟与欢,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不用委屈求全。”
“我”,孟与欢哑口无言,只是自觉自己把事情弄的更糟了,“我没有……委屈求全。”她小声解释,“我是……心甘情愿的。”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唐尧虞叹了一口气,“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去码头。”
孟与欢却错解其意,“你这是要下逐客令了么?”她眼里泪光闪闪,像细碎的星芒。
这一次,唐尧虞没再说话了。
一整晚,她都像一个小尾巴,一步不离地跟在男人身后,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睡觉时,唐尧虞并不打算将她放进来,可是她却伸手去推门,怕夹到她的手,男人的劲稍微小一点,她便趁机钻了进来。
一进屋,孟与欢就开始脱衣服。唐尧虞捏住她的手,忍无可忍,低声阻止,“够了。”
孟与欢凄然一笑,她抬头盯着男人,“今晚我不是取悦你,我想发泄放松一下,可以吗?”
寂静的夜晚,孟与欢在黑暗中轻咬着枕头,身体的钝痛传来,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发泄。
第二天她终究还是没有走,死皮赖脸地呆到站里二月春节放假。从十一月到二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她终于收集了将近八百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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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虞沉默地开车,她也不敢多说话,安静地坐着。两人在那一天后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战中。他虽然还在尽心尽力地帮助孟与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