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以为就只是磕磕碰碰,无什么大碍,可如今,李玄左腹上,那一道血rou翻飞,还在汨汨冒血的创口,习武之人,五感本就优与常人,更何况两人不过几息距离,那浓稠黏腻到呛人的血腥味,直接绷断了凌桓最后一根神经。
说不上是拿捏着怎样的情绪,他小心的将刚才从衣摆处扯下的布帛蘸shi了来的路上,李玄特意为他温着的春日醉。他尽量放缓手上的动作,可辛辣的酒ye还是不遗余力的刺激着李玄那差之一毫,便足以伤及根本的创口。
哪怕已经昏了过去的李玄,被这样刺激着,还是忍不住皱眉,褪尽颜色的唇也小声絮絮。凌桓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也能从那一张一合中分辨出来,那是再叫他的名字。
他说:“子卿,我疼……”
瑞喜一路提心吊胆,那握着马鞭的右手心里,早已汗shi了,只是快到皇城的时候,他却勒住了缰绳,朝着挂着车帘子的马车里,说:“小公子,再往前便是宫城了,您……”
宫里出来的人,哪怕是个年纪小的,也是个人Jing,更何况是从小便跟在李玄身边伺候着,见惯了人情冷暖的瑞喜。
如今这么一折腾,已是到了午后,外臣是不得入宫的时辰了。他家殿下身份敏感,本就如履薄冰,这次为了来见一见小公子,居然偷跑出宫,已是犯了大忌讳。
他这话说完,车厢里一阵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听到小公子沉沉道:“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要是夜里这热还是退不下去,那就是冒险,也还是要宣个御医去若拙殿。”
瑞喜一面应着是,一面等着车里人交代下句,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什么声响。他大着胆子撩开了帘子望了进去,除了他那位斜靠在里侧的十七殿下之外,哪里还有凌小公子的影子。
可是,见到十七殿下脸颊上泛起的不正常的红色,瑞喜再多对突然消失的凌桓的惊讶,都变成了他们十七殿下烧起来的惊吓。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的一扬马鞭,朝着皇城守卫处奔去。
等那马车跑远了些,之前马车旁的一棵垂柳后面才缓缓走出一个人,那张脸,赫然便是之前在马车里突然消失了的凌桓,只不过,与瑞喜去相府时候不同,他身上满是血迹,特别是腰腹出,洇shi了一大片……
李玄一直再做一个梦。
一个梦起来,就不愿意再醒过来的梦。
梦里他比之现在,还要在稚嫩几分,虽然还是不见笑容,但眉宇间却要少了几分Yin郁。
“少珩,少珩,”一个身长秀丽,腰间环佩的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朝着他奔来,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却莫名的有些高兴,虽然面上还是不做多余表情,心却如同银瓶乍裂水浆迸的炸裂出许多说不出的暖意。
他回过身,抬起手为近了身的少年整了整有些乱了的衣角,“跑这么急,又是为了何事?”
那少年却像是不在意一般的笑了笑,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李玄就是知道,那人笑起来,一定十分好看,好看到他想起来,心都是疼的。
只是还没等他看清少年的面貌,面前的画面却是一转,是瑞喜急蹙着眉,推开了若拙殿的大门,对着黑漆漆的大殿里,说:“殿下,凌府的管事说,小公子昨夜便离开了相府,说是再也不回来了。”
明明他就站在瑞喜面前,那人却是不看他,而是看在殿里更深处,那犹带着哽咽的小心说道:“殿下,主子,小公子一定不是真想离去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您,您……”
李玄想说,好你个瑞喜,我人就在你面前,你还管谁叫主子,只是咿呀半天,却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见那来自深处的殿内,渐渐冒起了幽光。
他认识那发光的东西,是他十二岁生辰,凌桓送他的夜明珠,他每次入睡前都会将那东西妥帖放好,如今怎会出现在其他人手里?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便听到一个艰涩却又轻飘得有些握不住的声音,“终于还是走了,你……下去吧……”
那声音甚是熟悉,李玄循着那暗幽幽的光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人面前,他听到那人低语,“子卿,呵,子卿……”
“你……”是谁?
那个低头呓语的人,乍闻人声,竟猛的抬头朝着李玄站的位置看去,那在绿光中,明晃晃尤带几分稚气的脸,原本还抱着疑问的李玄,瞪大了眼,这是……
瑞喜回到了若拙殿,便片刻都不敢耽误的,立马为他们十七殿下收拾。大概也是担心他们殿下满身是血的回宫,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记挂,小公子跟他们殿下换了衣裳。
等瑞喜又重新为李玄收拾了一遍之后,已是晚膳时分。只不过看他们殿下这边昏睡呓语的样子,他也只能命人重新换上一盆清水,为殿下重新换上一块敷在额上的shi巾。
只是瑞喜刚把shi巾敷在李玄头上,那人却是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睁开了眼,朝前一蹿一副要坐起来的样子,却又因为身上有伤,又发着高热,身上没有多少的力气,只能在使过力之后,软倒在了软塌上。
“殿下,殿下,”他不敢太大动作,只是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