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身子,扰了大舅母了!”
顾氏摇摇头,一副很是慈爱的样子,“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有什么扰不扰的,时辰还早呢!我本来还打算找你娘说说话,不想去看了看,你娘却是歇下了!”
周明珊点头,她方才还让绿云顺便去看过,“我娘一贯都歇得早!”。
袁氏本就体虚,别人热得不得了,她睡觉却还要搭一床薄被,张大夫也嘱咐过,让她晚间早些歇息。
顾氏笑道,“舅母明白!”
周明珊腹诽,既然明白那还坐在这里干嘛?
顾氏不走,她也只得陪着,幸好桌上有绿云之前准备的温水。
她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顾氏,一杯自己拿在手上。
顾氏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说了那句后便一直不吭声,周明珊也不想说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完全没有睡意,这会儿瞌睡却突然来了,她只觉眼皮子一阵阵发沉,若是现在让她躺在床上,保准和七宝一样,沾枕头就能睡着。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周明珊实在是忍不住了,正要请顾氏去歇息时,顾氏却突然开口了。
“福儿,你能不能去劝劝你二表哥?”
什么?
周明珊还有些迷糊,愣愣地盯着顾氏。
“舅母也知道那事是你二表哥不对,可他年轻有没经过事儿,谁知道那个贱丫头是不是故意的?”
一个“贱丫头”瞬间让周明珊睡意全消!
真是好笑,那个“贱丫头”却原本是她周明珊的贴身大丫头。
要说素馨故意勾引袁峥,她不相信,最多也不过是借着她的名义接近罢了!
只听顾氏又道,“你二表哥是个死脑筋,要是按照舅母的意思,这种贱货早该打死了,可你二表哥却说她现在是良籍,你大舅舅他们也不同意,说是不能罔顾人命!你说你也真是的,这种丫头还给她消奴籍干什么,真是个忘恩负义背主的贱货,我要是一早知道——”
周明珊被她一口一个“贱货”说得火起,不由得打断她,反问道,“那依舅母的意思,是怪明珊了?”
顾氏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虞,勉强挤出个笑容,“这哪儿能呢,既然她已经消了奴籍,自然不关你的事儿了!”
周明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舅母明白就好!”
顾氏自来最讨厌周明珊这幅不Yin不阳的样子,如今不过是一个背主的丫头她还要护在头里,却对自个儿的嫡亲表哥不闻不问,心里的火又开始一拱一拱的,说出来的话儿声气也不好了,“那你说说这事儿要怎么办?”
周明珊差点儿笑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犯了错,还要来问她这个受害人怎么办?
是觉得自家太金贵,别人都低贱如尘土?
她也不是任人欺辱的,“舅母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亲事又没有定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宽阔得很!”
“你,你……你这个丫头!这是说得什么话?”顾氏气得手指都开始哆嗦了,“这是你娘的意思吗?”
“您别什么事都拉扯我娘,这事儿我决定了!”
“你决定啥?你小小年纪能决定啥?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好,一个年轻丫头居然跑出去勾引男人,你还敢大言不惭?”
“我大言不惭怎么了?起码我没有在成亲前先让别人怀上孩子!”
周明珊也被气急了,“一个大男人,若是连人都认不清,喝点酒就能做错事,这样的人那还有谁敢依靠他?”
顾氏平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不到而立便中了进士,小儿子不到弱冠便考中了举人,眼见着袁家就是一门两进士了,要她这个做娘的如何能不骄傲不自豪?
却没想到周明珊居然如此埋汰她的好儿子,顾氏“啪”得一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她前面的茶杯一下倾倒,水都流淌在了桌上,茶杯却失去了平衡,在桌子上转了两圈,然后“啪”一下掉在青石地砖上摔得粉碎。
她理也不理,只是愤怒地看向周明珊,眼里的怒火似乎能将人点燃,“我本也是好心好意来找你,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我就亲自去找你娘,你记住了,这门亲事成也得成,是不成也得——”
“哐当”一声,门突然被推开了。
顾氏和周明珊下意识扭头。
袁氏只着白色里衣,摇摇欲坠地站在门口,在昏暗的灯火下,脸色黄白中透着青紫,看起来分外吓人。
周明珊有些心惊胆战,脱口叫了一声,“娘……”
袁氏一只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抬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顾氏,“你,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股暗红色的ye体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而袁氏的身体也在往前栽。
周明珊吓得魂飞魄散,“噌”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纵身跃向了门口,幸亏桌子就在门边不远处,恰恰赶在袁氏摔在地上之前垫在了她身下。
袁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