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床上敷着面膜。接起电话,纪桐立刻坐起来,急着追问:“我刚才刷微博居然刷到你了!你们医院怎么这么恐怖啊?!”
“什么微博?”
“中诚医院艾滋病人攻击医务人员事件,这个话题已经在热搜里了!”纪桐把笔记本搬到腿上,继续刷新页面,“啊,有人还上传了视频,好多人在评论里求你的微博,我点开看看啊。”
杭迦白换了个手拿手机,开了车门坐上去,轻叹一声:“那个人没有艾滋病,他是吓唬人的。事后我们查过他病历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三天两头来验hiv,可结果都是Yin性。大部分艾滋病人还是挺正常的,他这么做,倒是给人抹黑了。”
纪桐讶异地张大了嘴,惊得面膜都快掉了,“还有这么奇葩的人呢?!”
杭迦白从容地分析道:“可能是生活有点乱,所以心里没底,总觉得自己要得病吧,这类人在医院并不少见。”
“啊!”电话那头的纪桐又惊呼一声。
“怎么了?”
“是你那个女同学……”她正专注地看着视频,看到最后舒小屿扑进杭迦白怀里的时候,视频戛然而止,纪桐也随之沉默了。
杭迦白有所预料,微笑着抢在她前面开口问:“看到什么惹你生气的啦?”
对方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会惹我生气啊……”
他敛起了笑,对她解释道:“桐桐,我对事不对人,换作对方是谁都一样。”
“我知道的,跟你开玩笑啦。”纪桐小声嘟囔,“其实我就是觉得,当医生太危险了,以前从来没意识到。”
“还好了,不是经常发生的。”他戴上耳机,发车离开地下车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跟你说个好笑的,去年院长请了武警队的教官专门来院里开培训班,今年好像还打算开个跆拳道班。”
“哈哈哈……”纪桐把面膜揭开,大笑起来:“现在当医生还要习武的?”
“是啊,这世界真奇怪。”杭迦白跟着轻笑出声,“自从学医以后,常常碰到让我大开眼界的事。”
“那你得好好学一学防身,这种事真挺危险的。”笑够了以后,纪桐好整以暇地对其袒露,“其实今天这种情况,我私心里挺不希望你上去的。我没你那么伟大的思想,我只知道,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肯定受不了。”
汽车缓缓驶入浓浓夜色,目光所及之处,斑驳的霓虹灯光重三叠四着蔓延开来。杭迦白的唇角渐渐上扬,才启唇想作回应,可话到嘴边,就成了一个简短的“嗯”字。
身为一名医生,他常常是矛盾的。热爱动物,也喜欢花草,生命的意义在他这里有全新的注解。他知晓生命脆弱,也总拼尽全力去救每一个人,却难免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此刻纪桐的话在杭迦白心里久久不散,他清楚自己不过是rou眼凡胎,尘世里最平凡的那一种。他真正想要的,或许也不过是有限生命里相濡以沫的温暖。可他实在不敢跟她作任何保证,生怕话一出口,在未来的某天,或许会成为更大的伤害。这大概是每个医生共有的难处,期待所有美好的结果,却又无法对任何人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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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卿婚礼当天,纪桐又见到了不少杭迦白当年的同学,和他们坐一桌上闲聊了会儿,原来大家都还记得她。为了照顾纪桐一个人在这,大家特地找了不少她能聊得下去的话题,而不是讨论些病毒病菌大肠小肠什么的。
杭迦白今天当伴郎,从一早接新娘开始就忙个不停。到了晚上正式婚礼的时候,已几近晕头转向。他今天身着正式的西服,里面是简单的白衬衫,他很少这样穿,却很适合他挺拔的身材。很多人都开玩笑地说周卿勇气可嘉,居然敢找杭迦白做伴郎,把他新郎的风头都要抢了去。
纪桐对婚礼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些麻木。
可今天情况不同,杭迦白在那里,就像在她的视野打开了一道追光灯。只要她一抬眸,总能看见人群中的他,跟着一行人一桌桌敬酒。到他们隔壁桌的时候,她刚好看到杭迦白微笑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热闹的婚礼现场,像是骤然被静了音。
于是杭迦白看到纪桐撑着脑袋,掩住了旁边人的视线,朝他做了个口型——少喝点。
她知道他能看懂,也只有他看得懂。
杭迦白会意,点头默默作了个无声的回答,是他珍而贵之也极少出口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现场的流光溢彩中,纪桐的脸被映照得通红,黝黑的瞳孔里只剩下那卷温柔的笑意。
后来敬酒的队伍来到了同学这桌,大家忍不住想闹闹周卿,可最后倒霉的总是杭迦白。其实他的酒量还行,但平时不怎么爱喝。这么几十桌下来,喝得头都疼了,意识也不怎么清醒的时候,口中却还念念有词,正儿八经地给人普及酒Jing对肝脏的危害。
其他人见状均哭笑不得:“小纪,可苦了你了,他一喝多就开始背医学词典,烦人得很呐。”
老同学们的说法把纪桐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