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春红显得无奈。
从荷花宴后,田娇突然对女先生提出要多花时间练习琴艺的要求,见到平常散漫成性,功课只有无过的学生难得主动提出要求,女先生欣然同意,并布置功课。
从那之后每天都是魔音穿脑现场。
练到一个段落,田娇停下来,揉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拿起春红递上的茶,轻轻抿一口。
春红有点心疼的看着田娇的手,纤细的手指上有许多红肿的琴弦划痕,在皎白的肤色映衬下显得怵目惊心。
“姑娘,练琴这种事情急不来,慢慢来就好了。”春红委婉道。
田娇沉默不语。
她怎么会不知道练琴不可能一蹴而就,她只是……
她只是觉得内心焦灼不安,一定要做些什么去弥补自己跟秦绵的差距而已。
夜深人静时,田娇也曾困惑地想过,为何自己如此反常,秦绵如何优秀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秦绵漂亮又善解人意,大家比较喜欢她,这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每次田娇心里如此想着,并下定决心不再比较时,她就会无法控制的想起那天看到的情景,使得她不论用任何借口,在半夜时田娇总是辗转难眠。
到最后只有日日拼命练琴,才能让田娇不安的情绪暂时得以平复。
孙如月兴冲冲的跑来找田娇。
宴会后赵姑娘时不时会来拜访田娇,有时候会带着秦绵一起,依着秦绵对人情世故的通达,三个人自然相处十分融洽,因此孙如月现在极喜欢秦绵跟赵姑娘。
赵姑娘常常帮赵公子送信给孙如月,田娇在旁边看得明白,孙如月一开始对赵公子意兴阑珊,爱理不理,到现在只要提起赵家二字,她都会不自禁脸红。
这中间也才差没几个月,孙如月态度变化如此之大,让田娇啧啧称奇。
她现在最喜欢拿着信找田娇跟孙如华讲心里话,整天讲个没完,现在孙如华已经找借口溜走,只剩田娇因为固定时间练琴,让孙如月找她总是一找一个准。
今天也是一来就拿起信,要分享给田娇看,内容都是诗词日常,没什么特别的,田娇嗯嗯啊啊的附和几句,听着孙如月自顾自讲一个时辰才心满意足离开。
田娇向春红感叹道:“你看如月那样子,一封家常信而已,值得她高兴成那样?”
“姑娘之前收到信也是如此。”春红顺口回答。
田娇一听楞住。
她也曾像孙如月那样兴高采烈的跟旁人分享书信?是何时呢?
田娇坐在梳妆台前楞怔许久。
***
转眼就到了王有才考试的日子,这段日子王有才跟田娇的联系也少了,田娇没有办法出府,但这无碍她对于王有才考试的紧张程度。
“你说如何落榜怎办?”田娇忧愁得托腮。
“落榜就继续考,不然能怎么办?”孙如月回道,“你紧张兮兮做什么?一个邻居而已,又不是你要考试。”
田娇瞪孙如月一眼,以此表达她对于孙如月的回答不满意。
“不然求个符?金榜题名那种?”孙如月支招。
让方氏批准田娇出门去寺庙专程求符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做点东西表示心意,因此决定绣荷包。
田娇认真的画了一个鲤鱼跃龙门的图样,配色Jing挑细选改了多次,还拿出珍藏许久的绣线准备大展身手。
“……姑娘,这粉色的一定要用?”春红指着田娇专程拿出来的粉红色绣线问道。
“拿出来不用,那我干麻找出来?”田娇反问。
“宝蓝的底色与亮银和鹅黄的边搭得很好,但加上粉色不觉得有些突兀?”
“可是我喜欢呀。”田娇眨巴眨巴大眼。
“……”春红无言以对。
田娇绣得勤奋,她剩余的空暇都用来对付这个荷包,只是她求好心切,平日又极少作绣活,等到她做好时,王有才都已经考完了。
“早知道我就早点动工了。”田娇一脸后悔的看着桌上的荷包。
看着田娇长吁短叹,一脸惋惜的模样,春红也觉得心疼:“之后再给也可以的,王公子通过院试后还要再往上考呢,没过的话……呸,也还是要考的。”
“也只能如此了。”田娇哀叹,把荷包小心收起。
过不久王有才递来消息,说他通过院试成了生员,王娘子十分高兴,准备在村里大肆举办流水宴。
田娇高兴的不得了,得到消息的那一天在房里又叫又跳,田大娘也送信来让田娇回家,方氏对此事崭露出难得一见的重视,不只让田娇回去,还专门备礼祝贺。
“王家小子今天才十四,这可称得上天资聪颖,难得一见的神童,如果能维持下去,前途不可限量。”方氏说完还再三嘱咐田娇要慎重对待王家人。
田娇纳闷自己要怎么慎重以对,她专程写信问田大娘,田大娘啼笑皆非的回信:照往常就好,特殊对待反而让王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