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的?
她脑子轰一下炸开了。
很快,那边有人发现了异常,听声响像是将电话夺过去了。
对面那个声音镇定而清晰,不到十分钟把情况说的明明白白。
最后犹豫了下还是问她,奚总应该跟您说过了吧?
个屁。
昨晚最疯狂的时刻,一室靡靡,虞安却神思恍惚,不经意间留到有些尖利的指甲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划过,她在眩晕中看着他幽深的眼瞳,喉咙几乎是干涩的,她埋首进他的颈窝,控制着没有发作。
—— 为什么,小事大事,没有一桩是值得你摊开坦白的。
我曾经那么……
那么爱你。
可你一次都没相信过我。
* *
付明浩在办公室里左等右等,有人始终没上线,发信息打电话也不理。
他正头疼地准备去酒店抓人,秘书几步上来拦着他,面露难色地递过了手机:“付总,您接下电话吧。”
付明浩听了不到一分钟,眉头紧皱:“现在?”
他抬腕看了眼表,时针指在八。
谁这么一大早把这祖宗惹得整个酒店都不安生……付明浩气得太阳xue直抽,冲电话那头说:“你找我有用吗?他找的是我吗?”
奚清楷此时正靠在桌沿,两条长腿随意伸着,抬头看着投影仪上的电梯里的监控。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站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虞安碰过面的女人。
明晃晃的灯照在头顶,好像一把匕首,割裂了干燥沉默的空气。
-- 她跟你说了什么。
从头到尾,男人只问了这一句。
楚爱甜原模原样的,平淡的复述了一遍,眼神始终定在这个奇怪的男人身上。
他高挑英俊,而且好看得很符合古代人对君子的想象,长得温润静然,光看侧面,像充满芳香的园子,被日光晒得柔软,月光浸出清朗。
可最他妈神奇的是,他的眼神和气质与之完全相反,戾气,暗影,涌动着彻骨的危险,那一丝Yin冷虽然带着尚算悦目的优雅,但底色却不会为之改变。
脾气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楚爱甜心里嘀咕着,没多久就被暴躁的自家男人破门而入拉走了。
走之前,她注意到,对方似乎还抬着头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
眼眸里含着冷淡的雾,烧着一把低温的烈焰。
令人心悸。
她留了两百块,还有一张纸条。
写了六个字,一时冲动,见谅。
然后只身一人登了十点那班的飞机,飞纽约。
奚清楷比谁都清楚她此去的原因。
虞颢还有五个小时开始动手术。
赶不上开始,能赶上结束的尾音。
他现在去的话,也能赶上。
赶上了……然后呢?结果好坏,她都不会想看到他。
四肢每一个细胞像灌满沉重的铅,把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之间,只要她愿意走一步,别说剩下有九十九步,就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他也能走得甘之若殆。
但现在问题是,他走一步,她恨不得退十步。
他追得快一些,她突然又反方向跑过来,撞到他怀里,然后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退走,还是百米冲刺式的后退。
奚清楷在屋子里待了一天一夜,除了美国那边打进来报进度,其他电话一概不接。
她落地了。
去商店里买衣服。
在价格牌前流连犹豫。
上车了。
去医院了。
在门口停住了。
去了六楼。
坐在地上等了两个小时。
直到奚清楷听见那头实时直播过来的结果,这才掐灭手里的烟,低声道:“可以了,我知道了。
出院的时候接到69街,房子打扫好了,其他的你看着办,那孩子是她半条命。”
“我会让人办好。”
陶意浓最近半年在美东分部长驻,霂远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和自由度,团队自己招,他有绝对的管理和挑选的权利。
这两年在他身边做事,奚清楷是真的令他无话可说,想法一流,执行超一流,处世圆滑也尖锐,纵是陶意浓这样一路在天才赞美之声里长过来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远远不够。
但他还是奇怪,这一系列近乎慈善的尽心尽力,不是奚清楷这种性子会做的事。
“我多问一句……跟你的关系是?”
陶意浓想起在少年手腕上看到的佛珠,是那年在临安偶然见到时,他送给奚清楷的。
那边难得沉默了一会儿,没挂电话,也没说话。
“不方便就算我多嘴。”
陶意浓不是这么八卦的人,他也有点尴尬,正准备收线,就听奚清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