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可能是生病的原因,黑发也难得有气无力软趴趴地塌了下去,显得万分乖巧。
“我还是不舒服,头很晕,嗓子也疼。
没力气站起来了。”
还跟着两声虚弱的咳嗽。
虞安:“……你的意思是要我再把你背回去??”
奚清楷:“没,意思是我还要吃点药。”
最好是助眠效果好到飞起那种。
要不是贪恋靠着她一会儿,奚清楷真恨不得自己去药箱里扒一下。
“哎行了行了,别揪着我了,热死了,好勒!去沙发上躺着去!”
他发烫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带出来的高温让虞安莫名地也觉得发热,只能高声说话掩饰尴尬。
奚清楷也就装作没发现一样,斜着脑袋舒舒服服靠在她肩上,音色低沉微哑:“那你跟我一起。”
“一起个屁啊一起!你别得寸进尺!”
五分钟后。
虞安郁闷地侧卧着。
又强调了一遍:“只有五分钟。”
奚清楷似有若无地轻笑了声:“嗯,我知道。”
他的手搭在她腰间,力道不轻不重,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虞安眼神四处瞟了圈,最后还是转回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两年前就觉得,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分明像是养尊处优出来的,偏偏什么装饰都没有,未免也太单调了一点。
到现在仍然是。
什么都没有,手表,戒指,或者任何什么能够使人加深对他第一印象的东西。
连虞颢前年开始都在手腕上挂了串珠,也不信佛,问他他也只是回避,估计就是为了装酷。
虞安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所以耳边的‘在想什么’响起时,她第一时间就顺出去了回答:“虞颢——”
惊觉是身后的男声,遂有些轻微的恼羞成怒。
“反正不是你,跟你有关系吗?”
他们侧躺的姿势贴得未免有些亲密,每一个曲线弯曲的弧度都契合的像齿轮扣住机器……不过为了避免传染,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粉色口罩,强行给她戴上了,所以虞安说话的声音也就瓮瓮地。
非常可爱。
就是……可爱得让人心头发痒,恨不得昭告天下。
“有关系。”
奚清楷仿佛窥得见她内心寸寸燎原的火,连生病也是那样惹人厌的态度,闲庭信步似的淡定:“我刚才做了个梦。”
虞安微嘲地勾了勾唇:“你不用连这个也跟我打报告。”
“我梦见有人……亲我。”
他的语调实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虞安:“……所以说是梦。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三十了吗?”她猛地挣开他的手,从沙发上一跃而下,背对着他,撒气般地一扯粉色口罩,沉着声:“做春梦都正常,被亲一口也值得记啊。”
奚清楷捂在她的被子里,没有戳穿,只是微扯着唇笑了笑,眼眸落在窗外将亮不亮的天光,那一点青色正一点点撕开天际线。
“值得。”
“梦里,我看见你了。
就像现在这样,我总是拖你的后腿。”
奚清楷的声线恢复了一些清明,想一想,又低头笑了,低咳了两声。
“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我想让你告诉我,我好保住那个让你喜欢的地方。
但我又怕,你只是喜欢所有的,我的反面。”
虞安把口罩在手心里揉捏成各种形状,声音很低:“反面是什么。”
“顾凯。”
她无声地紧了紧拳,又颓然地松开。
“你喜欢的是他,我知道。
但我其实,也不完全是假的。
那时候我想……如果这是我的一部分,那我是不是还有请求你原谅的机会。
所以后来,当你知道全部的时候,我害怕,也松了一口气。”
奚清楷闭着眼,慢慢道:“虞安,跟你说句实话。”
如果早知今日,那一天,我绝不会拼了命逃出来。
可既已如此,也没什么好回头的。
这天天亮了以后,两个人才真正睡着。
奚清楷睡在主卧,虞安睡在客卧。
她觉得心脏隐隐抽着疼,入睡前捏着口罩,口罩右下方的hellokitty乖巧地躺在她手心,烫得很。
* * *
没多久,全霂远上下都知道总裁最近不对劲。
付明浩从欧洲出差回来,大众舆论、奚清楷身边特助、许西朗……完全各执一词,但主要是在绯闻对象上有分歧,对于奚总在花大力气追人这件事上,是难得的统一。
最直观的影响,是花钱。
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私人情史一点不透风的男人,竟然去竞珠!宝!
钻石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