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春桐还是秋桐吗!”
“是夏桐。”
“好,夏桐。她和你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恋爱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忽略相处中真实的矛盾。经济和成长背景的差距,注定你们不属于一个世界。”陆叙的话透着一股腐朽陈旧的霉味。
“那你呢,当初你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吗?”陆晨风的问话像是一把刀,直直扎进陆叙的心脏。
是啊,当初陆叙一穷二白的时候,婉仪也没有流露出过半点不满。
“你究竟喜欢那个小姑娘什么?离开你,她恐怕连房子都租不起!”陆爸恨铁不成钢。
陆晨风与他平静对视,说:“我就喜欢她的穷。”
噗!夏桐站在门口,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喜欢她的穷,这是什么说法?但是她很快发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并不穷。她心里一乐,难道她要成为全城第一个因为不够穷而惨遭分手的女朋友?
陆晨风又说:“我们不仅要谈恋爱,我还要跟她结婚。她一辈子都是穷人也没关系,我养她。”
“胡闹!”陆父动了真气,“你故意找这样的女人来报复我,是不是?”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声音颤抖。
陆晨风沉默半晌,没有否认:“是,我偏不想让你如意。你很喜欢家底丰厚的?我偏找一个一无所有的。”
“你就这么恨我,恨到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你心里清楚。”
“你这是屁话!”
夏桐站在门口,脑袋“嗡”的一下,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灼烧感从喉管一路蔓延至腹腔。塑料袋里的草莓酸nai因为气温的变化表面上挂满了水珠,花花绿绿的商标黏在袋子上,就像夏桐此刻的脸色一样难看。
这一回,她笑不出来了。
所以说,金钱和爱情短兵相接,有时候,“没钱”也会是爱情发生的必要条件。那她恐怕要让陆晨风失望了。
“你才放屁!”突然,一声轻喝在夏桐耳边响起,小小的公寓里炸开了锅。
陆晨风冲出来,看见门口站着的夏桐,还有她身后的人——夏夜。
“你怎么来了?”夏桐问道。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夏夜瞪她。
夏夜还穿着带着酒店LOGO的定制睡袍,黑色丝绒红色绣线,头发半干,显然是匆忙跑出来的。
“你别瞎掺和,我有话要跟他说。”夏桐说。
“说什么说,被人利用还替人数钱,你没有自尊心吗!”夏夜这一次真的动怒了,他看着陆晨风,对他说,“你让我很失望。”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夏夜扛起夏桐,跑了。
跑了就是字面的意思,是个动词,同时还表示短时间内的移动状态。
夏桐被夏夜扔进车里,她一进车里,夏夜立刻从里面锁上车门,他一脚油门,带着她离开她和陆晨风的公寓。
陆晨风追出来,只看见汽车开走的背影。
他在街边伫立,跑下来的时候掉了一只拖鞋,脚上的白色袜子沾染上灰尘,变成沮丧的灰色。
他回到家,发现陆叙已经离开。他俯身从脚边捡起夏桐买的酸nai,有一盒稍微有些漏,他把那一盒酸nai拿出来,端端正正地放在茶几上。愣怔了许久,他撕开杯盖,一点一点把它都吃了,甜腻的红色果rou咬在嘴里变成无端的酸。
这一个兵荒马乱的下午,陆叙、夏桐、夏夜,一个接着一个,让他应接不暇。窗外的家鸽有节奏地“咕咕”叫着,偶有扇动翅膀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云翳遮住刺眼的阳光,室内光线忽而暗下,他感到困倦。墙上的挂钟永远旁若无人地走动,嘀嗒、嘀嗒……仿佛不知疲倦转动的石磨,要把光Yin磨出一丝禅意。
陆晨风心想,这空荡荡的房间太安静了,他睡一会儿也没关系吧,于是他合上了双眼。
另一边,夏桐和夏夜闹翻了天,准确地说,是夏桐单方面地折腾夏夜。
“你快停车,把我放下来。”夏桐凶恶地瞪他。
夏夜轻哼,不理睬她。
过了半个小时,夏桐急了:“你这是在往哪里走?这是去机场的路!”
眼看机场就在眼前,夏桐服软,走温柔路线:“哥哥,好哥哥,你最爱我了是不是?我现在不能离开H城,这是我的战场,你什么时候见过夏家的孩子不战而败,弃城而逃的?”
夏夜终于说话了:“可也没有给夏家丢脸的。老妹,我明知你那摊子事是个坑,我也不想往里跳。但是,这是大哥交代的任务,他要你即刻回D城。你能理解就执行,不能理解就在执行中理解。大哥的原话我转达给你了哦。”
“你老实告诉我,你拿我跟大哥交换了什么东西?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单纯地关心我。”夏桐差点把夏夜勒死。
“你这个拥有怪力的女人!我还能交换什么,大哥知道我名下的所有账户,他说不把你弄回去,就让我尝尝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滋味。你忍心看你哥活得那么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