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上山的人络绎不绝,今儿个倒是清闲,自山下就没什么人。
“咱们来这干吗?”
自上次来这后,已经有小半年未曾踏足,现在物是人非,再到这个地方,已经换了一种心境。
沉遇没说话,淡然的牵住手,抬脚往山上走,余粥看了眼,没说话,跟着走。
夏天的五点多,日头依旧很足,悬挂在半空,蒸烤着大地,好在一路上山石阶两旁都有竹林围绕,头顶庇荫,山中也没那么热。
到谭拓寺的时候,余粥后背shi了一片,额头细汗顺着白腻的小脸往下滑,抬手随意擦了一下。虽然山中没下面水泥地那么热,到底还是夏天啊。
突然脸上一片清凉,整个一块白白的盖在脸上,没有防备的余粥被激的一哆嗦,小手扑棱扑棱的就要去拉脸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
滑滑软软的还带水,拉下来一看。
……………………shi纸巾???
“你干什么呀?”余粥甩着shi纸巾,瞬间想丢对面那个男人脸上……这是什么Cao作?直男Cao作吗。
沉遇接过余粥手里的shi巾,捏着小姑娘的下巴,不让她动,shishi凉凉的shi巾沿着额头到脸颊两边。
余粥睁着大眼,迷茫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不是热吗?”擦完汗后,随手把shi巾丢在旁边的垃圾桶,继续牵着人往寺里走。
走了好一段路才反应过来的余粥,拉了拉男人手指,笑着问“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随身带shi巾这种………………奇怪的东西?”
毕竟作为一个女生,她的包里都没有……好吧,她不配做女生。
“因为有了你。”
因为这一句话,余粥嘴角从寺门口一路弯到了寺里一个偏僻的厢房。
厢房在诺大的寺庙里一处隐蔽的角落,谭拓寺本就大,里面弯弯曲曲的,除了几个经常上香祭拜听经处,其余的地方其实都显少有人来,这处厢房门口一颗参天大树,看起来有些年头,粗壮的树干几个人围起来估计都抱不住,遮天庇绿的树叶一散开,像把天然的大伞。
走近了厢房,门口紧闭,里面“咚咚咚”的传来清脆的木鱼声,一股浓郁的檀香从房里传出,还伴随着若有似无的呢喃。
沉遇走到门口
“扣扣扣”三声敲门。
里面的人好像没听到,又好像听到了,木鱼声停了一秒,又开始不紧不慢敲打。
沉遇退出厢房门口,在外面的平地里屈膝跪了下来。
余粥愣了几秒,也跟着跪下来。幸好今天穿的是裙子,但膝盖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眉毛蹙了一下,便没了表情。
沉遇看着余粥的动作,没说什么话,眼神里浓郁的说不出什么感觉,抿成一线的唇带点艳色,张口想说什么,又没说。
“这里面是师父。”
一句话,余粥瞬间就懂了。
眼睛转回厢房门口,盯了几秒,附身双手合十,慢慢弯腰,像是那次在佛祖面前叩拜一般虔诚的三拜。
最后一拜结束,余粥仍然没起来,目光执拗的锁定厢房,张口声音坚定“衍悔大师,您好!我是沉遇的妻子,今天特地过来拜见您!”
话落地几秒,只有头顶树叶摇摆的簌簌声。
“师父已经隐退不再接见任何人了。”沉遇开口解释。
附身像余粥一样,掷地有声的三叩首。
“师父,我知道您已经不再接见任何人,今天过来只是想和您说,我当年的执着终于还是有了结果,我身边这个人叫余粥,是个好姑娘,我们即将订婚,佛说缘生缘浅,徒儿这一生还是尘世心太重。不求师父会出山参加我们婚礼,那徒儿在此携妻给您磕头,就当证婚了。”
走出寺门,余粥一口气还悬在嗓子眼没咽下去,手心攥着一串佛珠都被汗透了,珠面圆润,握在手里手感极好。
抬手把手心一串佛珠递过去“这个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佛珠是临走时一个小师傅拿给余粥的,说是衍悔大师送给她们的新婚贺礼。虽然大师一直没有接见她们,但这佛珠余粥见着眼熟,疑惑的看了下沉遇。
沉遇接过佛珠放在余粥手里,对小师傅作了个揖道谢就牵着人走了。路上顺便告诉余粥这串佛珠的来历,是大师自修行起一直带在身边的一串,常伴师父与佛祖,送给了余粥,这边是师父对余粥最大的认可。
现下,小手摊开,年岁久远的佛珠搭在手心,莫名的和谐感。
沉遇笑了笑,把佛珠取下来,又挂在了余粥脖子上。
“诶……你……我说……”
“嘘,看,夕阳。”
余粥抬头望去,雾气缭绕的山顶被夕阳染红,大片的云彩托着中间的一个点慢慢往下落,整个寺庙晕染在一片祥和中,虫鸣鸟叫声在跃然于耳畔。
“咚咚咚……”
寺庙里古钟响起。
正好最后一点夕阳隐没于山头,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