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雪回身说:“上山拔笋。”曹子惠想入山看残雪,笑着说:“小姨,我也要去。”一边早换好了一双运动鞋,拉着夏如雪的手出门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翻上了岩头山,只见空翠的山里一条小路直通幽静处,夏如雪曹子惠沿着这条曲曲折折的路采着嫩蕨。不一会,两人不知不觉地来到一处古旧的避雨走廊。原来这是一座简陋的小庙,夏如雪径直走了进去,曹子惠最怕见这些面相狰狞的怪神,但不免也壮着胆子跟着她进去了,只见一个人站在香案前,嘴里不停地咕哝着什么。夏如雪朝这人喊了一声:“王西。”王西正在耸着肩作着揖,全心神都在这赐给她所有的神上,先恍惚听到背后有人叫她,以为是神像显灵了,后听得真切是夏如雪的声音,扭转头说:“阿雪,倒是你显灵了。”夏如雪曹子惠笑着问她来这做什么?王西面上掠过一丝忧色,说;“我女儿开车回家过年,却在高速路上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夏如雪忙关心地问她女儿伤势严重吗?王西说:“现在昏迷不醒,我看今天是黄道吉日,所以来庙里拜菩萨,求菩萨保佑我女儿。”边转过身去边拜边作揖。曹子惠瞧着她那戏剧性的行为,说:“王婶,你那么诚心诚意,菩萨肯会保佑你女儿早点醒来的。”夏如雪听曹子惠的话音是在嘲笑王西,王西却笑着说:“有你这句话就好。”又转过身来说:“噫,你怎么还不回去?前些日子我到你家拜年时,看你不在家,问起你婆婆,她说你和冯以英吵架后,就一直还没回来过。”曹子惠几次想向夏如雪抱怨这事,却总是插不上嘴,现听到王西说起莫兰说他两吵架了,料着冯以英这次向莫兰说了这事,冷笑着说:“人的岁数有虚岁,连莫莫的名字也是徒有虚名,还不如响响好。”夏如雪也才记起了曹子惠刚到她家时,泪水不自主地顺着她那柔线条的脸庞流了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曹子惠如今还在这里悠闲,莫兰可真得会作怪,说是我唆使着曹子惠,不让她家去。记得自己年纪轻轻儿地嫁到沅水河镇时,不明什么因由,冯远程远远地躲着莫兰。还是王西咕咕哝哝地告诉自己,莫兰疑心夏如雪让他远离了自己。而据夏如雪了解王西的为人,从来都是村里最口多的人,一言必吐出一家的真实家底。夏如雪不愿当着别人的面说曹子惠的短,心事重重地随意拔了些稚笋,就和王西曹子惠下山了。
下山后,夏如雪烧火煮笋,稚笋煮得白黄,绵绵软软后,夏如雪一根一根地全撕成了细笋条,卷进了保鲜膜里,走向堂屋里,对曹子惠说:“子惠,已经给你们家煮好了笋,明天回家时记得拿去。”曹子惠正在给一件旧了颜色的衣服钉钉珠,听到夏如雪要赶自己回家,撒娇地说:“小姨,你就让我再多住几天。”夏如雪觉得不能再任由曹子惠这么妄自得往她家躲 ,落雨天总得有个躲雨处,可亲姨家并不是站脚地,那永远的。夏如雪佝偻着身坐在了沙发上说:“你姨爹又出外打工去了,小姨也想多留你住几天,陪陪我。你表妹在外教书已成家,她怕我一人寂寞,让我上城去她家住。你自己现在成了家,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通过哭闹就可以拿到棒棒糖的小孩,而应该承担起家的责任,像个大人一样思考为人处世。你们两为什么吵架,我也不好过问,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得。说句不好听的话,菜越炒越熟,人越吵越生份。”
曹子惠自觉一直是个有成熟思想的人,从来就看不起和自己同龄的年轻人,更不会接受那些流于世俗的想法,也很嫌别人说自己有孩子气,又听到夏如雪说起吵架的事,心里一涌起那天风雨夜的事,冯以英在莫兰眼面前说这事,她就感觉很恼火,冯以英来接她也纯粹是莫兰催他的,想到这份子上,曹子惠就不服气。曹子惠厌倦了夏如雪家长似的训话,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继续用针别着那弯弯扭扭的线。第二日曹子惠也没有家去,她硬要争个脸面出来,让冯以英知道如果失去了她,将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损失。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都说爱情使人甜若蜜,爱情使人心醉痴迷,让人忘记人生的苦与愁。才多久的日子,冯以英想起来,说长也不长,若说长,那或许长的是一生的折磨,曹子惠动不动就闹性子,冯以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起初的满心的欢喜全都被这碎旮旯角的事消磨尽了,爱情或许早在人类以前就存在,神圣般的存活着,只是被人类这一搅合,成了个四个象。冯以英四下里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那难得有的,爽朗笑声飘荡在梦里,短暂的却也令人几分怀想。恋人一边相互爱着,一边相互仇恨着。恋人既是同一个战场的盟友,也是攻击彼此心里堡垒的敌人。冯以英思绪又转到那压在肩头的债,不禁长吁了口气:你的情绪可以闹很久,但是葡萄树又得春剪施肥。
冯以英打电话叫了原先那批人来做事,夏如雪也在其中,见冯以英蹲在地上给葡萄苗修剪枝叶,蹭了过去说:“莫莫,你这葡萄园看起来也越来越像个样子呢。”冯以英笑着说:“没想到吃土地这碗饭那么累,当初就去外面快活地打工了,不过在办公室里工作承受的心里压力也大。累法不同。”夏如雪说:“这日子也是有苦有乐,你种这个葡萄园确实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