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丈夫冯远程好像永远都活在仇恨中。当年的事已过去,何必为那些事扰乱了现在的生活。冯远程他的无明火被夏如白的突然到来勾起了,他数落了夏如雪一个晚上。说什么她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还要瞒着他去接她们,连中午饭都没有送去。现在夏如白病歪歪得,她就知道来投奔我呢。当初我冯远程不顾自己的脸面,把自己男儿的尊严践踏得一文不值,扑通一声跪在夏如白面前。她却啐了我一脸,还蔑视地说就你这种没出息的男人想娶我唯一的妹妹,比登天都还难。夏如雪她自己也是一个为真爱可以抛弃世俗的人,写了封短信,背着夏如白和冯远程私奔到了青水河镇。夏如雪想着自己的无悔付出会换来冯远程对夏如白的原谅。可冯远程昨晚上说的那些话简直令她既伤心又气愤,所以声嘶力竭地和他吵了一个晚上。幸而电视机开的声音大,才没有被睡在中堂那头的夏如白她们听到。
而曹子惠一起床,觉得天气清爽,就往乡间小路散步了一会,进了灶屋。只见灶屋里夏如雪在灶前叮啷咣珰地炒菜。夏如白则躬着背靠着墙坐在红漆靠背椅上。唯有冯远程不知哪去呢。曹子惠对夏如雪说:“小姨,姨爹去哪里呢?”夏如雪说:“他习惯了一早上起来就去干农活的。”曹子惠自觉没趣,想着昨天吃饭时夏如白送给他贵重的礼物时,冯远程却哼都没哼一声,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夏如雪扭身见曹子惠怔怔得,笑着说:“子惠,吃饭了啊!”夏如白见桌子上少了冯远程,“我们还是等着他一块吃吧!”夏如雪说:“他习惯了,我们吃我们的。姐姐,这是你的稀饭。”她们还没有扒拉几口碗里的饭,屋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你们吃饭了没有?”原来是王西。夏如雪忙从桌子底下拉出一张椅子,让王西坐了。王西说:“这个时候才吃饭啊!过几天是端午节。你要不要包粽粑啊?”夏如雪说:“年年都包,今年也要包啊!”王西说:“那你包好了,我来你家拿几个吃吃。”又说:“河边那些荷花开了,也做些莲藕粽粑吃。”夏如雪笑着说:“王西的嘴可真比我们都会吃。”说完,大家笑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太阳已慢慢得大了,夏如雪对曹子惠夏如白说:“他还不回来吃饭,我要给他送饭去了。王西也跟着出了门。
屋里立刻变得空空寂寂得。蝉嘶一阵阵地直钻入耳朵里来。山谷深处里的手机信号时有时无,网速慢得像蜗牛。电视节目又枯燥无味,空虚烦闷像块石头堵住了曹子惠的心口。曹子惠想着外面的田园风光旖旎,便起身出来闲走,留夏如白一个人在家里睡中觉。
所到之处,断云冉冉,流水潺潺,青苗铺地。曹子惠是一个文弱的女孩,禁不得在大太阳下走,喉咙干渴得直冒烟,想往回走。忽然看见山石乱叠处有涓涓的流水,一直流到荒草丛里的浅水潭里。曹子惠见这山泉水清亮亮得,忙弯着腰喝了个饱。起身走路走到一半时,一摸口袋,才记起手机落在了浅水潭旁边的石头上,于是心慌地回来拿手机。只见有一个年龄二十来岁的男孩坐在石头上。那人圆圆的脸蛋,却生了一双丹凤眼,留着平头。夏如雪急切地问他有没有看见她的手机?这个男孩子笑着说:“我就说怎么我会那么好运气捡到手机,才出来竹林里歇会凉。”一面回转身拣起石头上的手机递给了曹子惠。曹子惠的手机失而复得,高兴地连声说了几个谢谢。这个男孩子笑得都直不起了腰,说:“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啊,把你谢成这样。”
他哪里清楚这个手机里的一些珍贵照片对曹子惠来说意义太重大。曹子惠看了会手机,又抬眼望了望天色,只见红日西坠,山峦重叠处是明丽的晚霞。幻变的晚霞给青云穿上了五色锦衣。偶尔有几点孤雁划过长空的寂静,和着这蓝色深沉的连绵群山,构成了一幅乡村黄昏远山蓝调的水墨画。曹子惠陶然在温柔的黄昏里。只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免叹了口气。回身想叫那男孩子一起回家。那男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时从幽静的水竹林里吹来一阵凉风,曹子惠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忙忙地朝夏如雪的家走去。
院子外茂盛的树叶越过墙伸到了里面,ru白色的月儿已挂上了高高的树梢,远处有淡青色的烟在树梢缭绕。夏如白在树荫里坐了整个下午,见曹子惠回来了,厉声地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曹子惠说:“我出去玩了会。小姨还没有回来吗?”夏如白说:“你出去没多久,她回来了会,说是摘什么棕叶去了。”曹子惠怕夏如白饿坏了身子,她自己又不会烧柴禾煮饭,抱怨着说:“小姨明明知道你病了,也不知道定点定时地弄饭吃。”夏如白说:“外面还是有点凉,咱们进去吧。”
曹子惠搀着夏如白进了靠近神龛里边的那间房里。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简单中似乎流出一股寒酸气。木槅子窗户底下是一张矮矮的红漆桌子,上面摆了一台老式的十四英寸电视机,旁边是半新半旧的沙发。曹子惠想不通当时夏如雪怎么会嫁到这种地方来?又随手把电视打开了,回头看见夏如白神情Yin郁,忙和她说些今天的所见。只听房门吱嘎地响了,只见夏如雪抱着一捆粽叶兴冲冲地进来了,跨那高的木门槛时,打了一个趔趄。她胸前的粽叶几乎散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