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尾的形状,沿路走过来的石子路在夜色中蜕变成了龙脊。
她心里有些沉重,因为墓主的身份。
皇帝是一朝天子, 代表了九五之尊的威严。一般来说, 每个人从一出生, 命运就已经注定, 该做什么,遇见什么人,是富贵还是贫穷, 一个人不管做出什么事,命格的大致走向是不会改变的,只能或多或少的进行小幅度的变化。所以,为什么有的父母在一出生时会找高人来帮自己孩子算命,如果算得不好,有一部分人会选择与他人换命格的做法来保佑自己的孩子一生顺遂。
到后来,有些被利益熏心的道人也开始利用网络平台做什么免费测名字,让一些想提前知道自己命格的人输入生辰,其实算命测字是假,在不知不觉当中将你的命格与他人进行置换才是真。
皇帝死后,龙气并不会散去,因为这些龙气的庇佑,所以很大程度上,这些人皇帝在下辈子依旧会有个顺遂的命格。那么,夏珩究竟知不知道井庄是个皇陵?如果他知道的话,究竟是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
宴清歌只觉得夏珩在下一步棋子,她隐隐约约就要走进那局中。
她在心里暗自戒备着,随后洗澡躺上了床。在章眉熄灯之后,又暗自将自己枕头下的降魔杵拿在手中,这才轻轻阖上了眼睛。
黑夜,死一样的寂静。
不远处的黑色雾气开始从泛着绿光的河水中开始蔓延,像是长了腿的蜈蚣,多处爬行,地面上的小石子、夹缝中生存的野草一一的被盖过,那些雾气仿佛有了知觉,仿佛是受了什么东西的差遣,时快时慢的朝着每间屋子开始行来……
躺在床上的宴清歌,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睛里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点睡意,只有眼底的暗青色显示着她睡得并不好。
宴清歌从床上站了起来,将画好的十二道符纸从枕头下拿出来,全部塞到了自己的口袋,双手紧紧的攥住了降魔杵,喊了两声章眉。
可是章眉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一动不动。
随后,一阵飘渺的笛声开始传来。那笛声诡异得可怕,像是拉棉花的工具弹出来的硬邦邦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笛声响了没多久,便听了下去,它像是一个阀门,等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打开。
随着笛声一停,空气中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随后八音盒的声音响了起来,诡异又缠绵。
宴清歌只觉得一阵不对劲,她走到了窗子旁边,用手将窗帘拉开了一小角,看到了外面的场景让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起来。
外面的黑雾蔓延到他们屋子的脚下,可是那黑雾并没有和这黑夜融为一体,它像是黑夜的附属物,可以清楚的看到它在移动,它像是巨大的口子,凡是所到之处,全部被黑雾吞噬。
那诡异的八音盒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时,宴清歌听到了“吱呀”一声,她朝着楼下看去,只见这屋子的门不知被谁打开了,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她熟悉的同学,不熟悉的,全部一个个的朝着外面走去。
他们像是被剥夺了灵魂了傀儡,用丝线扯着,双脚僵硬的移动,一步步的走向那黑雾中去,随后双腿又似乎是被硫酸溶解了一样,淹没在其中,然后从腿到腰,再到肩部,眼神空洞无物,消失在这个空间。
宴清歌看着这个场景,心里有些担忧,因为从她看过的书来看,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
正在她盯着外面的情况之时,自己的耳侧后,传来了拖鞋啪嗒在地面上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就瞧见了章眉从床上起了身,她的双脚塞进了拖鞋里,随后一步步的,步子大小一致朝着门口走去。
宴清歌一看,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门口,然后看着章眉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手里摸紧了符纸,在章眉到达自己的位置之时,她一只手就将符纸贴在了章眉的额头上。可是章眉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这张符纸而停止,她还是朝着外面走着,伸手拧开门把,即使宴清歌直接挡住了门,她也依旧像是个被设置了傻瓜程序的软件,朝着外面走去。
宴清歌只觉得,不能让章眉和那些人一样。虽然她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她也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胸怀,可是在面对未知的困境之时,身为人的本性还是占据了上风,让她当机立断,直接用降魔杵的尖端处抵住了章眉的额头中间,贴了符纸的地方。双手微微用力,那降魔杵的尖端就直接印进了她的眉中间,稍微的刺痛感,以及降魔杵本身所具有的宴家千百年流传所积累的灵力,让章眉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那诡异的八音盒的音乐声还在继续。
章眉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又看了宴清歌,出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这话音刚落,章眉再也忽视不了那无处不在的音乐声。
像是死亡的呐喊,鸣奏。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可是那声音似乎有穿透的能力,穿进了她的心脏处,她本来恢复的神智又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宴清歌眼看章眉又要变成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