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张脸脱落的危险抬了抬眼睛:“我们在一起,我爱他。”
盛长青的烟灰落下:“你说什麽?”
“我说,我爱他。”盛赞努力仰高头,嘴角微微翘着,像是一个笑。
盛长青俯视着这张面孔,在洞悉他的决绝和永不反悔后目眦欲裂,他的手高高扬起,那根鞭子带风,“啪”地一声落在盛赞身上。
盛赞闷哼,再受不住往前一趴,两手撑地才没有倒下。他浑身被火炙烤,盛长青的暴喝根本听不进耳,这时候他的思绪一片空白,连“身体很疼”这点都想不到,灵魂脱离rou体浮在半空,做了鬼怪,冷眼审视。
“盛长青!”徐清哭花了妆,猛地扑上来打了盛长青一巴掌,“你有什麽资格教训我的儿子?!”
她跪下来抓住盛赞的肩膀:“阿赞,你跟妈妈说,是陶宋那个贱.人强迫你的是不是?他一直没安好心,妈妈早该知道的,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她抚摸盛赞布着鞭痕的脸颊和手臂,这一刻恨透了陶宋。
“没关系的阿赞,妈妈会保护你的,你不用怕。手我们可以慢慢治,提琴还是可以继续练的,好不好?”
盛赞失神,半晌清明视线。
“妈,”他说,“我爱陶宋。”
徐清很久没有出声,只有抓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收紧,要掐出一条条掐痕来。
“为什麽你总是不听我的?”她言语吐得艰难,“盛赞,我养你不是为了给陶宋养条狗!”
“徐清!”盛长青喝止,伸手把她拉起来,推搡间手里的鞭子一抢,只见她下一秒挥高了鞭子,直冲盛赞后背而去。
又是“啪——”的一声,盛赞闭着的眼睫不安地扇动,预料中的火辣刺痛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拥抱。
他的脸颊不自主地抽动一下,慢慢睁开眼,眼前陶宋带着一小道血痕的笑脸绽放着。
盛赞看着他,突然就哽咽了,瞥见徐清的第二鞭又要下来,他伸手搂住陶宋,却被陶宋用力回抱,他的手和头都被藏在怀里。
响亮的一鞭下来,盛赞清楚听到陶宋在自己耳边发出的闷哼,还有盛长青一把推开徐清,徐清跌进椅子里的声响。可他顾不着了,他挣脱开陶宋的拥抱,转而抱住他的脑袋,死死摁在自己怀里,他想开口说话,结果什麽都说不出口。
“陶宋。”盛长青拽着陶宋的手肘,“你跟我说,你和盛赞到底是什麽关系?”
陶宋脸上让徐清的第一鞭擦到,留下一小道血痕,他看着盛赞同样印着血痕的脸,发现有趣的是它们一个右脸一个左脸,高低也差不多,如果他们面贴面,伤口也会亲到一起。就像手腕上的伤疤和纹身,只有他们在一起,才会合到一块儿。
“盛赞说是什麽关系,我们就是什麽关系。”陶宋看着盛赞说。
盛长青刹那间身形一晃,扶着书桌桌角才勉强站立。
徐清已经情绪失控,她破口大骂陶宋:“你妈妈在外面偷人,你搞同性.恋,还是和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陶宋,你真是和陶一蓓一个货色!”
见陶宋偏头看来,她愈发口无遮拦:“你还不知道吧?你是陶一蓓和盛长青的私生子,陶一蓓给那个男人戴绿帽子,盛长青才是你亲生爸爸,你和盛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她摇摆着站起来,通红的眼睛盯着盛长青:“你们真可怜,通通都可怜。”
盛赞在徐清说到一半时,慌忙捂住陶宋的耳朵,他的嘴唇翕动:“不要听。没关系的,没关系。”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陶宋覆着他的手拿下,瞳孔摇晃,却忍住了。
“盛赞,你被骗了。只有妈妈是爱你的,他们都不爱你,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你的。”徐清想让盛赞站起来,可她的手伸到半途,被盛赞躲开了。
“妈妈,”他把陶宋护在身后,膝盖抬起一只想起身,又僵麻得重新跪回去,扑通一下,陶宋心颤。
盛赞却没有任何反应,好似感觉不到外力,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妈妈,我不喜欢大提琴,从小就不喜欢。可是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在练琴了,从早到晚地练,手指都是僵的。有一次手指被琴弓刮出血了,血流得很多,整只手都是。我去找你,房间里没有人,整座房子没有人,哪里都没有人。我觉得我快死了。”
他的手伸在背后被陶宋轻轻握住,温暖chaoshi的,像冬季一场珍稀的温柔乡。
“然后陶宋回来了。他和我说,我不会死的,他不会让我死。可人不是都会死吗,我这次死不掉,下次也会死。但是陶宋说,他说,如果我死了,他也死了,因为他喜欢我。妈妈,陶宋说喜欢我,没有人说过他们喜欢我。”
“他是骗你的!阿赞,妈妈爱你啊,妈妈什麽都可以给你,你不能跟他走。”徐清没有听懂他在说什麽。
盛赞笑了笑:“你不爱我的。我还讨厌一件事情,你总是要我对爸爸笑,我笑不出来,你会掐我,你掐得我很疼。我和你说我可以笑,但是不要再掐我了。可是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