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替他遮掩,为他Cao持,免他忧,免他流离。
这般清苦的日子,曾经高贵如太子的子黎过得,而祭足能守着子黎,只有他们两个人,便甘之若饴。
三个月之后,子黎为太上皇守完了孝。
二人离开陵墓,在京都稍作休息。茶寮里有许多闲谈,更有许多份小报免费赠送。
祭足取了一份看,随手便放在一侧,嘴角下撇,显然他很不屑。
子黎饮着清水,见祭足神情,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报上有何不妥的消息?”
“上面歌颂现任陛下如何英明果断,如何神武,我都为他脸红。”自从脱离了哪些权谋之争,和子黎待在愈发久了的祭足,便越发有了小性子。在祭足面前从不多思考一刻,有话就说,混然不似当年的京都第一公子的名头。
子黎讶然一笑,转而说道:“我还俗,我们去江南住下吧,等死了,便一起埋在山上,你觉得怎么样?”
祭足狂喜不可自拔,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能得到子黎的承诺。
“好,我们现在就走。”祭足拉着子黎离去,没有注视到茶寮一个角落,一个人听到子黎开口说话的时候,衣衫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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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寡人
又是一年琼林宴,无数俊才高谈阔论,却只有一名年轻书生最为引人注目。每年科举之后,举办的琼林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边是展示才艺。若是能夺得头彩,便瞩目极了。
不过那名年轻学生并不意动,他挑拣着食案上的葡萄吃,十分惬意。
众人争夺的目眦欲裂,未免有失文人风雅。见年轻学生作壁上观,便十分不顺。这个年轻学生,不过是个一等进士的末尾,未免也太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吧。
众人撺掇他去展示一番,年轻学生不以为意,他身侧的朋友捣了捣他的肩膀,示意他,陛下在身后许久了,还是不要拂掉众人面子,那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年轻学生无奈,不得不取出笛子。
他习笛,已经十六年载,他自觉还算小成,老师也总是鼓励他,然而老师的伴侣,却总是嘲讽他,连老师的小拇指都比不上。
年轻学生想,自己在皇帝面前献丑,希望能勉强过关。
年轻学生颔首低眉,吹奏笛子,风姿郁美,令满座动容。
众人方才惊觉,年轻书生有秀出丛林的风姿。
内心也一时不知是懊恼多些,还是钦佩多些。
侍从簇拥着皇帝步出大殿,谁料皇帝并未坐上高位,而是径自来到年轻学生前,摊手朝年轻学生要那笛子。
年轻学生惊讶,不得不把笛子郑重交给陛下,不知有何缘故。
所有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皇帝,也无人知道皇帝抚摸笛子时,眼神里流露出的怀念。
“这笛子怎么来得?”皇帝问道。
年轻书生恭敬地答:“是我老师所赠。”
“老师?你是哪里的学子,你老师是何种模样,来人,拿来笔墨。你可会绘画?”
年轻学生被皇帝一叠声的问话稍微有点吓懵,他摇了摇头。
他并以为皇帝会召来画师,没想到是皇帝亲自落笔。年轻学生不由得郑重起来,详细地说着老师的面貌。
却未料到,皇帝的画工如此细致。年轻学生不由得夸赞,“陛下了解,十成十的像。”
“不过老师比这幅画上的更温柔一些。”年轻学生胆子很肥,敢挑皇帝的毛病。年轻学生自知嘴欠,这都是被老师的伴侣给搞的。
“哦,是吗?能说说你和你老师的事情吗?他什么时候到了江南?”皇帝娓娓问道,完全不似外界传闻的那般冷酷,年轻学生便放心地回答。
把老师十六年前来到江南,和他家毗邻。见他天资聪颖,便起了爱才之心,把他当做弟子教导。所以他一个贫寒平民才养出了一身被京都人称赞的风姿。
只是老师的情侣太喜欢吃醋了。年轻学生嘴不严,聊天的气氛过于融洽,不由得带出老师情侣的事情。
他没注意皇帝的眉头紧锁。
“他还有情侣?长得如此?”皇帝问道。
年轻学生觉得皇帝和他家邻居王嫂一样八卦,起初一直想给他老师介绍师娘,可惜师公太厉害。
凭良心说,师公长得极其俊美。
年轻学生不敢欺君,只能照事实说了。
皇帝几笔画出了画像,年轻学生惊呼,这便是师公容貌,一丝不错。
皇帝嘴角咧了一个苦笑,离开了琼林宴。
当夜,皇帝便生了病,数日后才渐渐好转。
当年,他和子黎谈崩之后,便从此闭关家中,不理任何事情,在迎接父皇的当天,不仅得知了子黎自行剃度离开京都,还得到昌顺送来的一份书信。
子黎说,他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他不是母后父皇的孩子,他将所有改制的内容全部写出,希望他能登基为皇,并可以将改制的事情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