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子黎吩咐道。
两个太监点头,一左一右,将图轴打开。
居然是三丈见长的……白纸?
众人惊诧,一卷白纸?再仔细去看,的确是一卷白纸。就连一直漠不关心的六皇子也探了探身子。
他才一点都不关心其他人进献什么贺礼呢,反正都一定是比不上他献的贺礼的。他的贺礼可是从公孙家挑来的。
门阀之首公孙家里,Jing挑细选的贺礼,又是谁能比得上的呢!
然而没想到,论惊艳这方面没看到了得的,倒是在吃惊这方面看到了。
六皇子在心里暗自揶揄,五皇子已经将担心写在脸上了,而三皇子却是气定神闲。
他状若无意的撇了眼子黎手上的玉瓶,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轻快的笑意。
恰好被五皇子瞥到三皇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心里顿时生出怒火,冲老三狠狠地瞪了一眼,兀自在心里加深对老三的恨意。
大皇子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对这些都是无动于衷。
九皇子虽然和子黎相见时短,却有着莫名的信任,他一点都不担心太子会只是献上一卷白纸。一定是大有玄机。
几个瞬息,大家已经流转了许多思路。
皇帝脸上并未某些官员心里所猜测地那般,将要发火的模样,而是继续微笑着看着太子,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
真是偏心。六皇子在心里冷冷地骂道,哼,再偏心又有什么用呢?想到太子还有不到两个月的寿命,他就开心得不得了。
怨气满满的六皇子转瞬间,脸上就变成了一副温顺驯良的表情。
“父皇请看。”子黎并未卖关子,拿一杆毛笔蘸了玉瓶,在那宽约一尺半,长约三尺的的大幅白卷上挥斥。
神奇,实在是神奇。
众人嗟叹。
只见那本来是空无一物的白纸上,随着太子挥毫之后,白纸显出了图画。
子黎挥毫结束,一幅千山万水,蓝绿相间的图画出现了。
众人惊艳的看着图画。
随之子黎将卷轴令两个太监一抖动之后,令人惊艳的书法,一首小令,出现了。
真是太神奇了,明明没用画笔,只是蘸了那玉瓶而已,那里面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百官们又是忙着互相询问,又是忙着去看那千山万水图,又是忙着去看诗句,去鉴别太子的书法,又是忙着去探究玉瓶……
四皇子总是绷着的一张冷面悄无声息地逸出一丝微笑。
太子哥哥的玄机,岂是他们能轻易窥伺得。
这图画是早就画好的,用特殊的涂料,初画时会呈现出来,第二天就会消失。用另外一种显性涂料重新涂抹,就是立即显现。
那玉瓶里的汁是特殊涂料。
如果是平平淡淡的一幅《山河说》又有何令人惊艳的资本?只有白纸作画,才是令人惊艳的。
这两种涂料是他和太子两个人偶然间发现了。这些人当然是不知道的。
四皇子为这独属于他和太子两个人的秘密,而感到喜悦和骄傲。
“好,好,好!”皇帝连说三生好字。
六皇子心里默念,就是太子送一桶姜,也能夸出花来,更何况太子又用了机巧。哼~
旁人都以为皇帝只是喜欢这幅图画而已,大皇子的目光在图画上停留了许久,他的眼睛有些危险性的眯起,他分明在图画上注视到一个地方。
哪里本不是穆朝的边界,分明是子黎当年命丧之地,子黎却分明无误的画上,是无心还是有意?
大皇子注视着子黎,然而此时皇帝已经吩咐令图画收上来了。而子黎也退到一旁,安安静静。
“深得朕心。”皇帝兀自感叹。将那块本来就属于穆国的领土拿回来,这是他和子黎心灵相通的地方。
皇帝和子黎交换了目光。
别人都说他宠信太子,可是哪一个比得上太子懂得他心意?
大皇子献了《寿图》,令京都的刺绣娘子绣成,以书册的方式,并将历年来皇帝做的诗词以宝蓝色字绣成,周边以祥云绣成。
最后绣成册。
非常符合他秦春水的诗词公子形象,也符合他和皇帝不远不近,不尴不尬的距离。
皇帝点头说了句,“不错”就此翻过。
接着三皇子献的玉器,四皇子献的古玩,五皇子献得弓箭,七皇子献得制诗,八皇子献得古书三套,九皇子献得绘画……
唯独六皇子的献礼夺得众人目光。
一樽青玉,拳头大小的雕刻成寿形的铜器,将它放置在灯罩里,方才看到神奇之处。
有百只蝴蝶围绕寿字翩翩若飞,好一个奇珍!
诸官看到目不转睛,皇帝的目光却落在六皇子身上,幽深而洞明。
皇帝并未对立皇子尽心呈现的贺礼报之青眼,而是点点头,一笔带过。
朝会之后,皇帝起驾,诸官跟随,出宫在京都的朱雀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