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达生让那裤子往旁边一扔,看到他这般痛哭流涕,不由得生了几分愧疚,暗自反省自己刚才实在粗暴,很是尴尬咳嗽一声,道:“好了,我来给你上药了,你找个被子咬住,不要咬到舌头了。”
林勤学伏在床上,点头如同捣蒜一般,道:“大爷饶命。”
钟达生仔细打量了一下伤口,看到上面红痕交错,肿得约有两指高,不少地方还破了皮,鲜血遍流,本来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刚刚被他一扯,此刻又流了一整个伤口都是。想了想,他就先拿来白布要将上面的血迹揩干净了。
粗糙的白布在细嫩敏感的破皮血rou上揩过,疼得林勤学脚就要向后一踢,把钟达生踹地上去,钟达生身手敏捷,怎么会被他踢到,一侧身避过了,一手握着他的肥壮的脚踝,提到半空中,说道:“你再来的话,我就把你绑起来了?”
林勤学被他一扯脚踝,感觉风从下吹过,连大腿到腹部都凉飕飕的,紧紧贴着被子,咬牙道:“别绑别绑,我不会再踢人的。”
钟达生把他的脚放下,忍不住嘲讽道:“怎的这么胖?我险些一只手握不住。”林勤学心里暗骂,你nainai的,你握不住更好呀!然后就又感觉到从后面传来的剧痛,嗷呜一声,再次咬住了被子。
等把血迹揩干净了,钟达生取出药,小心翼翼地倒在上面,平铺了一层。林勤学感觉到后面一派清凉,不由得舒爽地叹息一声,本来憋着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汗水涔涔地瘫在床上面。
钟达生将他伤口周围的冷汗也擦了,另外找了床被子给他盖上,道:“明日就好的了。”说罢就要告辞。
“诶,兄弟,慢着!”林勤学赶忙叫着他,道:“兄弟明日能顺便把我叫起来吗?就是你起床的时候。”钟达生闻言,点头道:“行。”
“那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林勤学说完,很有派头地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等人走了之后,林勤学又捶了一下床,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这姓张的大魔头。
而在此时,被人咒骂为大魔头的张致和却饶有兴致地坐在沈中玉对面,看着沈中玉一盘一盘地从袖囊里把一大早上街买来的小食点心掏出来,转眼间就放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就连出炉时带着的袅袅轻烟也还在上面飘散着。
沈中玉将这些小碟子,小蒸笼等等摆得好看了,又煮了一壶茶,道:“可以了,尝尝。”
“先生,你也来。”张致和递给了他一双筷子,道。
“好。”沈中玉拿着个筷子,指点着一个白瓷碟上盛着的品貌完整的烤海雀,道:“看这个,这是当地的名菜,一般来说是城中大户在年饭上吃的。”“却是先将一只名唤海猪的海兽宰杀了,把内脏都掏空了,然后再将已经拔毛腌制好的海雀放入其中,一只海猪可以放上二三十只的海雀,然后再将海猪缝合好,用海猪油涂满。再之后,整只海猪放到火上去烤,烤熟之后,主人家只吃内里的海雀,而海猪rou则留给下人吃。”说到这里,沈中玉忍不住笑了出声,道:“我猜这是下人们馋rou吃,特意想出来哄人的。”
张致和闻言也笑了,夹起来,一口咬下去,筋骨细嫩,仿佛连骨头都化了,鲜美至极。沈中玉看他吃得甘美,自己也觉得高兴,道:“来,吃完之后喝口茶,继续吃。”除了海雀之外,尚有甘露羹之美,这甘露羹却是用鸡汤为汤底、加上鱼蓉、鱼肚、鱼翅以及鸡蛋等做羹,咸鲜滑腻,味美非常。张致和只尝了一口,不忍独享,便和沈中玉一人一口分吃了。
等到酒足饭饱,张致和摸了摸满足的肚皮,道:“本来腹内空空,幸而填满了,不至于被师父骂。”沈中玉拿起张致和面前的半杯残茶,一饮而尽,道:“我想我们还是想洗洗脸再过去领训。”
张致和听到这个,一下子挺直腰,道:“师父不会骂人的。”“我知道。”沈中玉眨了眨眼,道,“我怕太失礼了,你回来骂我。”
“我也不会。”张致和侧过头去,不再看他,说道。
等二人收拾好了,来到楚凤歌院前,就先听到一声清越的琴声自其中传出。
张致和一听到这琴声,却就悚然而立,剑气勃发,如同江河横流,中流砥柱巍然不动,立于原地不行不语,呆呆独立,直到他手中长剑出鞘。沉璧剑一个上撩,却似是分水捉影,琴声之中内含的剑意如同涟漪一般散开。
张致和索性闭了双眼,收敛神识,只是听音辨识,身影晃动,转眼间就已经刺出了上百剑,将外溢的剑意统统拦下,然后剑势一变,翻卷而入,如同河汉滔滔入海之时,忽然间疾风起于大海之上。海水翻涌,沿河而上,化作如同奔马一般的海chao,连天成一白线,滚滚而来。
沈中玉站在旁边,也感觉到其中凶险之处,周身青光隐现,量天尺起护住全身。四周云停风止,唯有院墙之内透出来一枝红梅在剑意争锋之下簌簌而落,红花如血,洒落在雪地之上,分外鲜明。
海水澎湃,而河汉自天际而来,后劲强劲;河水涛涛,海水借助疾风之力,一泻千里。终于琴声渐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