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不懂吗?”她想了想,说道:“在上古之时,凡人还把血祭神灵当做是一件常有的事。当然了,他们通常用的是奴隶。而这些奴隶的血rou虽然会对神灵有所补益,但他们死前的憎恨和诅咒却会严重影响神灵的神智。不知道有多少沉迷于血祭的神灵堕落。”说到这里,她敛眉垂眸,肃然而悲哀。
沈中玉闻言,方知自己竟是险些毁了山神的道途,心悦诚服,向她深深作揖道:“是我错了。这样吧,此山无庙,我为山神筑庙,如何?”
句芒闻言,微微一笑,像是冰山上的雪莲花刹那绽放一般,又似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转瞬而没,说道:“不用你们来,我来。”
“那我为其庙祝三年。”沈中玉道,“为其奉伺香火三年,以赎吾过。”
“我与先生一道。”张致和随即就道。
“我也会留在此地。”楚凤歌颔首道。
“你们有心了。”句芒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众人落在山顶之上,句芒看了看风气水流,一挥手,本来立根在山中的竹子立刻就自个跳了出来,蹦蹦跳跳地自行组建了一个三进的竹篱小院,然后黄泥白灰附着其上,竹屋转眼就成了白墙黑瓦的房子。
句芒领着人进去,一边随手增添庙中所缺之物,不一会儿,前殿里的神像、香案、蒲团等等,还有香客留居的厢房,以及后院中的小花园就已齐备。处处花团锦簇,香风扑鼻。
看完一次之后,沈中玉道:“还差一条石阶,我去办。”
句芒闻言看着他,沈中玉道:“我当亲手扫出一条石阶来。”
“好。”句芒道:“我要开始祭舞,启灵。”
“启灵?”张致和道,“我们可以旁观吗?”
“随意。”句芒说了一句,就入了后院。半日之后,她换了一套淡黄如金的祭袍出来,上绘此山地势山形之图,虽则身形纤楚,但是神态庄重而肃穆,来到空空如也的神台之前,垂眸敛目,洗手焚香。三人在旁边看着,也不由得庄重地将双手收到宽大的袖子里,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句芒向神台深深一揖,然后小步退后,舞步姗姗可爱,身影一转,宽广的裙摆与袖子齐飞,如同瞬间盛放的金茶花,她修长细白的脖项与高扬的玉臂就是花蕊。
“出云兮回风,激泉兮流波。出云兮漠漠,回风兮扬扬;激泉兮泠泠,流波兮汤汤。嘉木兮轩举,良荫兮广张……”句芒娇嫩的嗓音响起,伴随着激荡的清风,窗外的竹叶簌簌而动,如同和鸣。楚凤歌看着眼前娇小的身影以及飞扬的洒金长裙,不由得神思飞越,想到了好多年前,他也曾经站在另一个神殿里,看过人跳舞以祭祀神灵。
那是还是金丹期的云中君,当时他刚刚继任云中君之号,自然要亲自奉祭。鲜红的上画太阳花纹的祭袍包裹着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走到跟前,笑道:“这就是我的外甥?”当时母亲尚在,就站在一边,笑道:“是了,凤凰儿快叫舅舅。”
楚凤歌神思不属间,刚要张嘴,忽然惊觉,定了定神,看到眼前的景象:句芒刚刚停下,敛袖再次向神台一揖。与此同时,天空中霹雳一声,一下子天昏地暗,电闪雷鸣,窗外摇动的树木如同鬼影,发出的呼呼声响,更如鬼哭一般。
这是天地间的鬼物妖Jing感受到有人得封正神,前来抢夺神灵的封诰。三人对视一眼,留下沈中玉在屋中守着,楚凤歌和张致和一出去就人剑合一,冲入其中,斩妖除魔。
过不了几刻,天朗气清。风自外来,打着旋儿一般在神台之上徘徊不去,众人仿佛看到一个身影模糊的少年男子,含笑向句芒行礼。
清风散去,神台上留下一尊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含笑少年像。良久,楚凤歌才长叹一声,道:“这便是此地山神?”本想要说话的沈中玉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楚凤歌,没有多说,顺带拉住了旁边的张致和。
句芒闻言,看向楚凤歌,道:“正是。”她犹豫了一下,语气笃定地道,“你在看谁?你看着不像是会信仰神灵的人。”
楚凤歌有些微赧地说道:“我舅舅,他兼修神道。”
“哦。”句芒道,“事情已完了,你要留下吗?”
“自然,我徒弟犯错,我亦要反省。”
“嗯。”句芒有些低落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也要去理事了,一件很不好的事。等处理完了,我再来找你,好吗?”
“吾之幸。”
“嗯。”句芒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走了。”话音刚落,句芒娇小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灼灼阳光自门外透入,洒在地上,金黄灿烂,如同句芒淡黄如金的衣袍。
沈中玉和张致和对视了一眼,道:“我们也要干活了。”他想了想,身上黑底银线流云纹的丝绸袍子就化为样式简单的麻衣道袍,从虚空之中拎出个扫帚就到山脚去。
此时山脚还是杂草丛生,并无道路,但是他一扫,在扫帚之下就出现了一级石阶,一步一扫,一步一石阶,不徐不疾。沈中玉刚开始还觉得有趣,听着山林之中传来的鸟叫蝉鸣,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