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心!”
然而于此同时,院中竟爆开一声巨响,深雪轰然炸开,紧跟着烈焰四起,轰鸣不断,带着满院煞气冲天而起!
荆如愿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力量震得飞出,狠狠摔倒在墙角,霎时间浑身剧痛,衣上绽开大片血迹。
院中已是一片火海,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院落不住震动,宫饮泓瞧不见人影,急忙翻身上墙,目光疾扫,踩着灼热欲塌的院墙掠至她所在之处,俯身向下伸出手,厉声道:“快拉住我!快!”
此时荆如愿双眼已被额角流下的血渗得双红,蜷缩抽搐着,痛苦万分,恍惚中听见他的声音,仿佛绝望之中一根救命稻草,咬紧牙根,拼尽全力地将手伸了出去,宫饮泓再往下俯了一截,一把拉住,用力将她提起。此时火舌已经卷上了他的手臂,他也顾不得避让,一鼓作气地将她拉上墙头,甩在背上,在危墙坍塌之前一跃而下,敏捷地蹿了出去,直到将小院远远甩在身后,方才停下脚步,掏出止血的丹药,喂背上的人吃了一粒。
浑身是血的荆如愿靠在他背上喘息,面色惨白,几近昏厥。
宫饮泓抬头望了眼山顶上不断崩塌的雪,不敢迟疑,拔腿就跑,一边咬牙苦笑:“……荆姐姐,你可真受欢迎。”
荆如愿指节泛白地抓着他的衣襟,口中嗬嗬作响,脑海中混乱地想着——是谁要杀她?他又为何要救她?他已跟着她进了折雪城,也已知晓谢驰岚所在,若是此时她意外身亡,萧熠之事只得作罢,于他只有好处而已。
“别看我,我也后悔,”宫饮泓手臂上也烧得一片血rou模糊,鲜血顺着指尖滚下,还没落地,就已凝结成冰,疼得龇牙咧嘴,没半分好气,“我若知你这样重,怎会贸然相救?”
“……”荆如愿没有了声息,宫饮泓歪头看了眼,似乎是被他气晕了。
宫饮泓见她伤重,不敢耽搁,疾步向山下而去,但见天寒路远,不由心想,不如请小白现身相救,这点伤……
他想到此处,忽的瞥见颈间空荡荡的绛灵珠,心中陡然一空,一步踩虚,差点从雪山上滚下去,跪倒在三尺深的雪地里,缓了缓,又爬起来,只觉手臂上更疼了三分,深吸口气,独自往下走去。
他怎么忘了,原来小白并不在这里。
第35章 病入膏肓
傍晚时分,窗外又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簌簌有声。冷风夹裹着几片飞雪从半掩的窗户飘进来,冲散了室内浓重的木樨熏香。萧熠若有所觉,睁眼看了看雕花窗格,又看向塌上阖目养神的江亭鸾。
这位城主的病俨然是更重了。
他守了她一日,这一日里她只用过一碗梗米粥,半块糕点,几口水罢了,大半日里都在昏睡,却也睡得不沉,略有响动便会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门口,两个侍女寸步不离地立在床头,默不作声,偶尔喂她几口水。
天色渐暗,萧熠仍没等到动手的时机,盯着上前喂水的侍女,没来由地心生不耐,一眼看去,窗外的雪仿佛下得更大了了,扑簌簌的仿佛鹅毛落在心上,令人心浮气躁。
就在他忍不住要冒险出手解决那两个侍女的时候,房门忽响了三声,江飞梓推门而入。
江亭鸾双眸发亮冲他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
江飞梓冷硬别扭地问了她几句饮食,见她神色和蔼地冲他微笑,便低下头,盯着足尖脱口道:“我要出城。”
江亭鸾眉宇间又笼上急色,在侍女的搀扶下撑起身子:“做城主……有什么不好?你生性单纯,娘护不了你了,你留在此地,永远不用受人欺负。”
她言语间情真意切,爱子之心拳拳。
萧熠想起母亲,不由一怔,江飞梓却似被踩了一脚似的跳了起来,怒道:“谁要你护着,你几时护过我?!我生病的时候,你只是闭关,理过我么?我是什么性子,喜好什么吃食,难道不是你向雪娘问来的?”他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江亭鸾凄惶歉然的脸上,又飞速移开了,双眸发红地来回走了几步,“我要出城,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你要死便死,别惺惺作态!更别想着Cao纵我!”
“飞梓!”江亭鸾惨然唤了一声,眼看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陡然一黑,猛地昏厥过去。
“城主!”两个侍女冲上去一阵抚慰,瞧她面如黄纸,毫无生气,不由面面相觑,一个道“我去找阿雪姐姐”,一个道“我去请大夫”,接着便都惊惶地奔了出去。
萧熠冷眼瞧着瞬间空下来的屋子,又回头看了眼气晕的江亭鸾,暗暗心生疑惑。
他憎恶江飞梓,是因当年母亲病时,他恨不得时时相伴左右而不得,而江飞梓有此机会,却一心只想着逃跑,半点不念母子之情。可今日看来,这对母子旧怨颇深,倒是他不明就里,多管闲事了……不如趁此时无人,做了正事,也好回去瞧瞧宫饮泓做什么去了。
想到此处,他眸光微动,“砰然”数声,门窗猛地无风自合。他便飘至榻前,凝神静气,渐渐显出身形来,双掌相合,将一团蓝光推至昏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