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织女还在桥两头顾左右而言他,叶樱内心有点崩溃,很想对他们说:姻缘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这天一大早,叶樱先等着李柏过来吃早饭,打算完了再去找春四娘。
昨儿晚上他们按照改了好几次的图纸,依稀做了个大概雏形,只需要稍加修改。自从有了叶榕和叶桉,许多技术要求不高的准备活,李柏手把手教过以后,就都交给了他们,进度倒是快了不少。
不多时,叶榕和叶桉就抬着一架摇篮,跟在李柏后面进来。李柏腿脚不方便走路慢了些,两个人抬着摇篮也不紧不慢,就在后面跟着他的步子走,一看就是把这师父放在心上的尊着的,让叶樱看了心中稍安。
这摇篮是赶制出来的,做工粗糙了些,也没有抛光打磨,摸着还有些刺手,不过架子结实,摆弧合适,应该是没错的了。叶樱拍了拍手,莫名有些跃跃欲试,这摇篮她不能躺,家里又没有nai娃娃,左右环顾一周,瞧见了长肥了一圈的小黑炭……
颤巍巍蹲坐在摇篮里的小黑炭,用一双shi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叶樱,自觉狗生十分艰难。
摇篮的制作要难上许多,好在是给nai娃娃用的,也就不用上漆,省下了一道磨时间的工序,叶樱决定还是小规模制作几架,送去集市上看看反响,几人正拟定制作规划,就听见封氏在外头喊。
叶樱皱了眉头,前几次才拒绝了这门亲事,让封氏面子上很不好看。一直没见高家有动静,今儿封氏找上门,该不是来找她吵架的吧?
谁知叶樱把门一打开,就瞧见气喘吁吁的封氏,她弯腰缓了个劲道:“不得了,贺广袤带人来抢春四娘了!”
叶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真是悲催的,你说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被那挨千刀的畜生玩意儿给瞧见了呢,我这还有两身新衣裳给了工钱的,出了什么事儿可别耽搁了……”封氏还在絮絮叨叨,见叶樱脸色不愉,她才打住改口道:“我这是看你跟她关系好,来跟你说一声,想想办法,再说了你不是认识季、季爷吗!”
“春姐姐现在在哪里?”叶樱沉声问道。这贺广袤她是知道的,可谓是坏到了骨子里。仗着有钱有地,他见着喜欢的姑娘就抢过去蹂/躏,之后再看心情给些钱打发了事。
要知道,在这个许多穷苦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虽说黄溪县还没有到易子而食的地步,可也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为了一个女娃得罪贺广袤,甚至还有人家为了粮食,主动把姑娘送上门去。
“我刚瞧着还在春四娘家门口,你说平时看她风都能吹跑似的,没想到这回这么刚烈……”
不等封氏把话说完,叶樱就转身回屋,叫了跑得快的叶榕去找季傲寒,又嘱咐了李柏几句,叶樱这才呼了口气镇定心神,在家里扫了一眼,从那口打开的大黑柜子里,取了把榔头出来。这是叶家祖传的木匠工具,用来锤木头的,如今用来打人,不知顺不顺手。
封氏一看脸都吓白了,扯着嗓子喊道:“你个死丫头,你想干啥?”
叶樱不理她,拎着榔头就往春四娘家跑去,她希望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春四娘住在醪糟巷的巷尾,往常叶樱去春四娘家的时候,感觉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可如今,这小巷子,从来没有这么深过,叶樱觉得跑不到头。跟在她后面的叶桉,不会说话,见她委实心急,索性迈开步子先一步去了。
所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春四娘无牵无挂,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一时半会,想要将春四娘就地办了的贺广袤,愣是没讨着便宜。
先来的叶桉和贺广袤的两个打手厮打在一起,叶桉个子极高,往那壮汉面前一站能高个头,就叫人望而生怯,拳脚都施展不开。可到底不过十四岁,哪里是两个练家子的对手,两下就被掀翻在地。
叶樱赶到的时候,正听见“嘶啦”一声,春四娘白皙瘦削的肩头就露了出来,更是惹得贺广袤兴致勃勃。
这是春四娘今年的新衣,柳叶青的颜色,衣服上盘着一圈柳条,和叶樱那件烟粉色绣桃花的衣衫是同一个款式,春四娘说,这柳叶就是她。叶樱红了眼,抬手对着冲上来拦截的打手就是一榔头。她极狠,锤的是人最硬也最脆弱的膝盖骨,直叫那打手痛呼一声抱着膝盖摔倒在地。
见着叶樱,叶桉挣扎了两下爬起来缠住了两个打手,挨着拳头也一声不吭,好叫叶樱过去救春四娘。
却不想春四娘一脸绝望,见着有人过来 ,被人轻薄的她心中涌起满腔屈辱,登时有了轻生的念头,推开贺广袤就要往墙上撞。
“春姐姐!”
别啊……
远水不解近渴,叶樱冲上去已是来不及,可是没想到,春四娘要撞的那面墙,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春四娘哪里会料到,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他又很腼腆,不好意思伸手接住软倒的春四娘,只闭着眼睛等着春四娘缓过神来,口中念着“非礼勿视”。
是个蓝衣书生,叶樱见过的,封氏的儿子高明镜。原来高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