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得很好。也就是因为这样,隔天他就被允许载着小沙弥到小市场买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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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只袁少用惯了的棕色皮夹;老背在身上的深绿色背包,都给夏云河用了。
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让夏云河觉得,这个家,真正是自己家了。在农村生活这二十年来,没少听说过哪家人为了金钱反目成仇,六亲不认的故事。鬼窝就是一个例子。叔叔,一个一家之主;孩子门的爹;秀儿婶子的丈夫,要一二块钱买烟都要不到,宠上天的儿子,伸手要零用钱有时还得挨顿骂。
他才进门两个月,既不是亲人,也不是媳妇儿,甭说吃得穿的袁少从不计较,就连庞大的医药费袁少也从未跟他要,而今,还把家里的钱财全交给他收着了。这是啥样的心态呢?
晒好了衣服;收拾好了屋子,夏云河从回忆里回过神儿。他到厨房里冲了一杯牛nai,就把睡懒觉的小沙弥叫醒了。他今天得上市场去买排骨呢!
这将是他一个星期来,第三次上市场了。
昨天下午与小沙弥骑着电瓶车在村道上兜风的时候,遇到了王nainai,她送了一袋腌笋丝给他。笋丝闷排骨,是一道很下饭的菜,他打算今晚要烧给袁少吃。
☆、枕边风
二十
自从夏云河开始买菜,家里的晚饭可说是餐餐Jing彩,大大满足了吃货的袁少。每晚的餐桌上,他都会称赞夏云河一翻:
【云河,麻婆豆腐真好吃。】
【排骨汤里加了啥东西?真鲜美。云河真厉害。】
【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鱼!云河真棒。】
一想到袁少的赞美,夏云河脸上就泛着红光,整天扬着嘴角。他走进睡房哩,打开小沙弥装衣服的木箱,摸到衣服最底层那封装钱的牛皮纸袋,他安心地笑了笑,又往箱子角落摸索,摸到了袁少给他的那只棕色皮夹,数了数里边的小票子,三十块钱,嗯,应该够了。
背起深绿色背包,牵起小沙弥,仔细锁了屋子之后,夏云河才骑上电瓶车出门。
几天前,他才由那四万五千块钱当中抽出一百块钱,才三天工夫,一百块钱就只剩五块了。夏云河心疼的……每次买rou、买鱼,加上一样水果,明明就没多少钱,但是每次花费都要三十块钱以上,夏云河很是心疼。但也没办法,因为小沙弥那挥霍:
老板二碗豆腐花儿!大碗的。
老板两笼蒸饺,要虾rou的,外加两碗大馄饨!
两个烤玉米,辣点儿!
特大杯nai茶两杯,多加点儿珍珠!
给我两袋葡萄;边儿上那是啥水果呀也给我包两袋。老板!
看着一个五岁娃儿在摊贩前喊叫的那德行,无不让人瞠目结舌,要不是后边儿跟着夏云河一个大人,铁定让人给轰走。
第一次,夏云河还由着小沙弥,任他在前边儿喳呼,他跟在后边儿付钱。但是第二次他就不干了,小沙弥在前边喊【二个】,夏云河就在后边跟老板说【一个】。因为小沙弥根本就吃不完他点的东西,豆腐花儿喝两口就不喝了,蒸饺咬一口就举到哥哥嘴边……夏云河一路跟在小沙弥后边猛吃,喝两碗豆腐花儿、吃两碗馄饨……要不是有些东西可以包着带回家吃,夏云河铁定吃撑肚皮。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年轻人本来就能吃,不说夏云河现在Jing力旺盛;容易饿,身边有个有钱的孩子在那儿为所欲为,要吃甚么都不用考虑价钱,还真是说不出的幸福……但是,回到家他还是把小沙弥狠狠训了一顿。
因为尝过贫困的夏云河最看不得孩子浪费……但是,当袁少下工回来,小沙弥往爸爸怀里一投,委委屈屈地在那儿诉苦,末了还加上一句:【哥哥只让我点一份,他老看着我吃,说甚么点多了浪费……爸爸,我就是想吃,这点儿钱哥哥也不让花,不就喝了碗豆腐花儿嘛。】
【夏云河!】就如同大宅院里二房搧枕边风的戏码,非常奏效,袁少听风就是雨,一肚子火,问都不问是不是那么回事儿就对夏云河大吼。【以后要吃啥东西都买三份,我也要吃豆腐花儿,我也要吃葡萄……】
夏云河早料到袁老板会这么反映,他看着这个大男人生起气来咋跟小沙弥没两样。袁老板是疼他的,就是因为疼他,他才要替他省钱,替他把家安顿好。
夏云河抿着嘴,尽量想将上扬的嘴角压下。结果当然还是跟之前一样,板着脸回一句:【说完了?说完了就快去洗澡!准备开饭。】
然后某老板总会乖乖点头,迅速进屋拿换洗衣服洗澡,并且将准备开骂的事忘得Jing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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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家里,回忆都是甜美的,没有一件让夏云河伤心难过的事儿。
那夜之后,袁少一连三个晚上,都拿出一个纸袋交到他手里:
这是赫家的头款。
这是寒家的,一次付清了。
李家和张家的头款。
云河没有推拒,没有询问,总是红着脸将钱收起来,立马拿进房里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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