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对的,他也讨厌跟秀儿扯上关系的所有人,包括这袁老板。他吼道:【你们放开我!我不喝……】
夏云河被摁着坐到板凳上,小沙弥即刻挨着他身旁,抱着他,他看着爸爸板着脸,看着旭东叔叔拖拉着哥哥并对他大声吆喝,但这会儿他一点儿也不急了、也不再哭喊,反而流露着安心的神态。因为爸爸答应他的事,一定会做到。哥哥有救了。
【你不喝?】
【我不喝!】
【由得了你?好,不喝就不喝,把这个吃了!】尧旭东说着拿起馒头。
【我不吃!】
【袁老板,你瞧瞧,这美人说他不吃不喝……嘿嘿…】尧旭东看着自家老板,又看看边儿上伙伴,一副戏谑,调戏良家妇女的德性。
这言词、动作,倒是让秀儿心态平衡了。原先心疼那鸡腿、酒,这会儿看到工头儿像对待酒家女一样的口气对待夏云河,她心里乐。看着尧旭东调戏般的嘴脸,她忽地来了一句:
【要不,工头儿,你今晚就把他带回去,嗯?你晓的我意思吧?啊?哈哈哈……】
众人一听,『啊』地叫了一声,随即嘿嘿嘿低级地笑了起来。秀儿嫂以为这马屁拍在了马肚子上,得意地正想补一句,但随即被尧旭东狠狠地给骂了一顿。
【有妳这样的婶子,还真是这孩子的不幸呢!】
尧旭东转着酒碗,内心对秀儿这婆娘鄙视到了极点,【不过呢,既然秀儿嫂都发话了,我也不推辞了,今晚就带美人回去。以后呢一定会好好疼惜美人儿的,啊,这么着吧!美人不喝,那么秀儿嫂妳喝。】
秀儿一惊,【这…这…】一阵推辞,众人一阵吆喝,秀儿没得选,只好扭扭捏捏一口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
尧旭东赶紧又给她满上一碗,一边吆喝她夫妻俩一块儿干了;一边着手卸下一只鸡腿,推到夏云河面前:【不喝,咱就比吃的。五分钟内没把面前这只鸡肯干净,就喝了这碗酒。怎么样?嘿嘿嘿……】
尧旭东自得其乐,嘿嘿嘿的贼笑,一边拿出怀表计时。
秀儿嫂哪能允许这么好康的事发生在夏云河身上。立马出声制止。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呢,他吃过了呀!工头儿,尧老大,呃…要不…你吃…你吃…这可是上好的跑地鸡啊!】
秀儿拚了命地想抢回鸡腿,整个儿人都站了起来阻挡。
【他吃过了?】
【是呀!他早吃过了哪还吃得下呢!】
【这样啊,正好,】尧旭东看着秀儿急的脸都发慌了,心里更是乐和,【那就甭吃鸡腿。】
【是呀,是呀,别给他。】秀儿嫂一把抢过夏云河碗里的鸡腿,握在手上。心里正得意地说『饿死你个王八羔子』谁晓得尧旭东却把剩下的那整只鸡给放到了夏云河面前。
【不吃鸡腿那就吃了这整只鸡,撑破肚皮给爷看看…哈哈哈……】
【呃!】
【啊!】
【蛤?】
众人一听,掉了下巴张着嘴,这是哪门子的惩罚?给个少年吃鸡,那跟给个酒鬼喝酒有啥两样呢?
但是既然是工头儿发话,就没人敢吭声,众人一块儿起哄,【吃吃吃吃吃吃吃】敲桌打碗的打拍子。
五岁娃儿一下也看出了叔叔的计谋,抓起另一半儿鸡块就往嘴里送,嘴里还吱呜着:【哥哥快!不能输!】
夏云河是真的饿了。别说吃鸡rou,就连米粒都好几天没进了。听了小沙弥的话,这会儿他也不管不顾了,捧起半只鸡就往嘴里塞。
尧旭东看得悄悄扬起了嘴角。秀儿嫂看的咬碎了一口牙。那是自个儿都舍不的吃的东西,要不是自家那个么儿子病了,哪舍得杀那只大公鸡。原想留着过年祭祖用的。这会儿别说儿子没吃到,自己没吃到,该给的袁老板也没吃到,竟然便宜到这溅\货身上……。
秀儿恨得脸绿的同时正想着把手上这块鸡腿拿到厨房藏起来。却……
【欸,你,】尧旭东一把夺过鸡腿,随便地给了边儿上的王二:【啃!让美人赢了的话就扒了你的皮!】
王二一听,这么美的事儿哪还考虑,两三下就把鸡腿往嘴里送。
秀儿那一肚子的恨,一肚子的可惜。
一只鸡,让人各有所思。
这一边,袁少看着那双捧着鸡,细瘦的一双手腕,心理的悔恨难以形容。那是小沙弥多久以前跟他提起的事儿来着?一个月?二个月?他又是以哪只耳朵听到小沙弥口中的哥哥是秀儿嫂那两个胖儿子?唉,早用点心的话……小沙弥开始不吃盒饭;将每晚自己提回来的叉烧饭小心包好,将平常一口就吃掉的点心甜饼留着,甚至把一早冲泡给他的牛nai都舍不得喝,用小水壶装着,一盒一盒、一罐一罐的在清晨提到秀儿嫂家去;每次接他回家时,对着那铁皮屋一步三回首的不舍……『爸爸,帮帮哥哥,哥哥饿。』原来都是为了他!夏云河。袁少的热泪在眼眶打滚:希望不会太晚,这瘦弱的身子没烙下病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