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置你?”
钱弼冷笑一声:“既然我与他并非手足兄弟,又是眼下对他江山最大的威胁,当然是想将我欲除之而后快。”
李显弘皱眉:“我不会让你有事。”
钱弼低头,不知表情,只是用手戳了李显弘肩膀的痛处。
李显弘虽是疼痛,却没有做声,只听钱弼说道:“你如今有伤在身,如何救我,不如自保,与你姐姐离开这里。”
“你我手足,我又怎会弃你不顾。”
钱弼发笑:“那我说,我喜欢你,你要是让我出去,我就缠着你,赖着你,每天亲你,睡你。”
“咳咳——咳”李显弘方才被戳痛不发一声,现在听到钱弼正经说出这样的浑话,顿时干咳几声,发觉肩上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们是兄弟,又怎么可以枉顾人lun。李显弘内心纠结,自己对钱弼却是生出爱慕,但是知道他是自己的亲弟弟时,这份感情就自觉转化,但是心中确实难以抑制,自己相同他亲近,同他生活,每当想到血亲关系,又是痛苦不堪。
谈话间,听见传报。
钱玟来了。
“李显怀,是这个名字吧。”
钱玟来时已经是龙袍加身,九五之尊。
钱弼听闻钱玟在当天举行册封仪式,如今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当朝的皇帝。
可笑。
“羞辱的手段低劣,我同你无话可说。”钱弼不去看他,忽然又想到什么,对钱玟道:“你若是想让我在天下人面前认罪服诛,我可以答应你。”
“显怀,你!”李显弘拦住钱弼,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钱玟倒是十分兴趣:“不知你想要什么?”
“让他走,还有他姐姐,让他们滚蛋,我保证他们不会再来,你的皇位仍可以安稳,如何。”
钱弼声音平稳,语气真诚。
“恐怕你要失望了。”在钱玟看来,自己另有打算。
钱弼不禁紧张:“你还要什么!”
“朕放你自由,还有你的兄姐一样自由。”
钱弼先是一愣,转而低头发笑:“你真是好算计。”
钱弼自知自己的假皇子身份已经可以让自己摆脱死罪,却也让自己用后半生感受屈辱。
与其给自己一死的痛快,为何不让自己流落民间,侮辱致死。
钱玟说完,命令狱守大开牢门。
钱弼与李显弘走出门来的时候,李君汝也被带了过来。
李君汝面色不佳,是因为裘刃不治而亡,自己虽然恨了他许多年,但是事到如今,自己的恨意确实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感慨世道无奈。
又从别处知道了父亲的死讯,更添悲戚。
三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城门,钱玟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季忘仙一路打听知道钱玟到天牢释放钱弼一行人,在安顿好军事要务之后,也赶到城门。正巧看见钱玟站在门口,眼神望着城门方向。
“以后你就永远留在这座宫里,做你的君王。”季忘仙站在钱玟身后,如今的他覆盔带甲,战盔上的翎毛鲜艳夺目。
“你不也是一样?”钱玟回身的同时,城门缓缓阖上,悠远狭长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就此隔断一场庙堂纷争。
三天之后,皇帝宣读罪臣李显怀的斥身诏书,同时下令将犯上作乱的一干人贬为平民,等驱逐出宫,抄定国公府。
——半年后——
六月的江南十分炎热,热风随着空气此起彼伏。
在一条小路上,两旁栽满了柳树,不少行人驻足乘凉,就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是一个丁字路口,那里有一件简陋的茶棚,茶棚爆满,很多人不得已,端着茶碗到不远处的柳荫地下灌茶,付了茶钱又匆忙赶路。
茶棚里有一对人占了上好的位置。
两人看样子坐了很长时间,仍没有要走的意思,无奈喝茶乘凉的人太多,小二看两人颇为悠然自得,不禁凑上前去,抱歉道:“二位,您看这天热人多,您二位若是休息足了,先上路吧,前面就有一家客栈,再晚可就没有房间了。”
小二说完才意识到,在座的其中一人皮肤煞白,朗眉星目,是个俊面男人,另一人面容也是丰神俊朗,只不过脖子上有道疤,反而显得有几分戾气,所以店小二对着那个白面男人说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段大哥,店家在理,咱们还是走吧。”
白面男人正是北辰。
段无衣表示同意,正欲起身恍惚一阵眩晕,北辰上前扶住:“太阳最毒的时候过去了,先去前面客栈歇脚。”
段无衣在当日散尽全身功体保住北辰一名,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北辰命不该绝,北辰体质特异,心脏比常人要厚实许多,三娘那一刀未完全将心脏刺穿,而是穿其外壁,在段无衣拼死相救下,竟然奇迹愈合。
只不过,段无衣如今与普通人无异,而且遇到恶劣天气就头脑发昏,需得北辰在一旁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