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刃头疼,最近李君汝这样半梦半醒的状态每天都会持续很久,有些时候连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会不记得。
“你我夫妻一场,以后有事,不要瞒我。”
李君汝覆在裘刃胸前,埋头念道。
裘刃听得此言,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必定知无不言。”
腊月二十十。
距离除夕还有十天。
城外被反民一闹没有半点要过节的气氛,相反都是人人自危,闭门不出。
小侍卫此时在亭安山招呼弟兄们喝酒,说也奇怪,小侍卫一副文人模样,身单力薄,初次上山时,季忘仙手下没有一个服气,尤其是说将军队的领导权暂由其带领,议论乍起。
反观小侍卫却是不慌不忙,别人说他什么自己也不恼,任由别人去说,自己就埋头训练士兵,只几天,营中就再没有人乱嚼舌根。
“李侍卫!过来喝酒!”一个兵痞模样的领头冲李侍卫热情招呼。
关键就在这个兵痞头子上。
此人名唤泼疤,是季忘仙的把子兄弟,又有些个本事,平时最重义气,看见李侍卫确实是个在统帅方面有些天赋,心中很是尊重,自己混迹市井,最是羡慕肚满文墨之人,手底下几个不听话的兄弟,都被自己叫去训斥,之后李侍卫日子好过许多。
“这就来着!”李侍卫还在与身边几个散兵模样的人推搡,看起来那边也是盛情难却。
待李侍卫坐定,泼疤严肃道:“几时动手?”
“疤兄弟莫要着急,等季忘仙通知,我若算来,就在这几日。”李侍卫抿一口酒,呼出一口白气,“再训练几日,只不过这次不成功便成仁,马虎不得,需仔细计划,到时候一击必中,兄弟门才有好日子过。”
“晓得,来喝酒!”泼疤端起热酒,一饮而尽。
第50章 前夕(二)
母妃的第二封急信。
钱弼躺在军营帐中,近日反军又有销声匿迹的阵势,眼下马上除夕,自己离皇宫未远,母妃带来父皇口谕,召自己回宫,却说不可惊动沿街居民,让自己轻装简骑,过完年再回来。
钱弼凝目良久,就连李显弘进来也未察觉。
“二殿下所思何事?”
钱弼一惊,抬眼看见是李显弘,又恢复常色道:“没什么旁的事,过年回宫一趟,你随我回去。”
李显弘心中凌然,心道这次回去是定夺生死的局。
“我去整军。”
“让人马分为两队,从左右两路距离我们十里,记得隐匿行踪。”钱弼提醒。
“领命。”
当日一行人随即出发,钱弼身边只带了李显弘与几十亲卫,再无其他。
回去路上,李显弘道:“殿下为何不让我统领一路,以防生变。”
钱弼嘴角带笑:“你且放心,左右路将领都是我的心腹,足够了。”
觉得没有回答,钱弼回头去看,发现李显弘蔫了似的坐在马上,不知道想什么,钱弼又道:“你就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才是正事。”
李显弘抬眼起来,看见钱弼马上回身,目色温柔。
“我...我实在担心。”
“既然决定,就不要犹豫,此一去你只管跟着我,寸步不离。”
李显弘心中又是一沉,想通了自己身为定国公的公子,父亲那边确实不好交代。
忽然李显弘想到父亲的那封信,父亲就像早就知道钱弼会在除夕回宫,还让自己好生保护钱弼,这又是什么道里,若是父亲知道钱弼想法,为什么又要自己相护?
“呆子!你愣什么呢!”
钱弼瞧见李显弘紧蹙的眉头就觉好笑,就是最近那呆子一蹙眉头就发呆,旧习未去又添了这么个毛病,觉得以后叫他“呆子”越发贴切。
“没事,没事。”李显弘的回答带着摸不清的情绪。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官道上。
乾行殿内,烟雾缭绕。
“你都听说了。”季忘仙盘腿坐在案前,钱玟就躺在他身边。
“二弟正在路上。”
“好一个路上。”季忘仙便坐为躺,往钱玟身边凑了凑,“你说皇帝怎么就下这么狠的心,自己的儿子也下得去手。”
钱玟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口气十分不耐:“复杂最是帝王心。”
“你以后要是成了皇帝,心思也这么难猜,都说伴君如伴虎,我还真是想摸摸老虎的屁股。”
钱玟又是冷笑:“到时候你可以试试。”
季忘仙翻身起来,看见钱玟的后背,伸手向下,摸了一把钱玟rou墩的屁股。
嘴里叨念:“也就这样。”
钱玟一个翻身起来,顺手就要给季忘仙一掌。
巴掌到了空中停顿一下,没有挥下来,反而收回去。
季忘仙笑眯眯看着钱玟,滑嘴道:“怎么,舍不得?”
钱玟颇有深意看了一他一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