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出不去,颜辞身上的手机也被拿走,失去了通讯工具。这里没有信号、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没有通向外面的任何一条路。不仅如此,还有监控,颜辞目前发现了两个,但总共有多少个,他并不知道。
第一天,颜辞有些紧张。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不明白是谁下的手,也不清楚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多久,即使他发现了厨房里储存着的很多食材,说明主事者并不想要他的命。
第二天,颜辞有紧张升级为烦躁。他探寻过了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试了很多种方式,可是都出不去。他很担心自己突然消失母亲会受不了。
第三天,颜辞慢慢冷静下来。绑了他却不伤他定是因为他有一些用处,而这种用处肯定要当面跟他谈,明明当天晚上就可以谈的事,偏偏耗了好几天,除了是主事者在故意耗他外,他找不出第二个原因。既然怎么都出不去,那我就跟你耗着好了。
你肯定来找我。
第四天,颜辞已经淡定下来了。尽管他还想着外面的情况,忧心着周白露,可心里已经算得平静了。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他会想到顾暄,跟自己失联了这么久,他是不是很着急。
第五天,颜辞感觉枯燥且孤单。这里电视电脑都是废的,他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整日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别墅里转悠,像是被关在一所漂亮的监狱里。
第六天,颜辞开始写诗。有纸有笔,写了一篇又一篇,诗词格律他早已熟记在心,不用翻也能知道哪平哪仄——当然他想不想对上格律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写完一篇就扔在一边,也不管好与坏,只是每每停笔的时候,颜辞总会隐隐推测主事者的身份,所有的推断都指向一个人。
他心里不是滋味。
第七天,颜辞找到房里的一架钢琴。钢琴音质很好,可惜他并不会。他想学顾暄弹得很好听,但一翻瞎搞像魔音乱舞,一言难尽。他起身把钢琴盖一关,看向旁边墙顶一个并不十分隐秘的监控器,冷笑一声。
今天是第八天,颜辞又扯了纸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写诗词,打草稿的纸张被他甩的满地都是,他也很不客气,丝毫没有要收拾的意思。
诗词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脚步声传入他的耳朵,不只一个人。
颜辞笔尖一顿,又继续写下去。
门被打开,寒风和着脚步声一同进来,一群人缓缓走进。
颜辞面无表情,像是没看到有人一般,只思考着最后一句该写什么。来人身后跟着的其中一人想来拉他,却被来人制止。
颜辞写好了最后一句,收笔,从沙发上站起,看着面前的人,平静道:“您来了。”
来人先是有点惊讶,然后释然,几番打量颜辞后,才从嘴里慢慢吐出一个字:“嗯。”
来人并不在颜辞意料之外,正是顾思源。有这个必要,又有这个手段能力的人,除他外,颜辞是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了。
顾思源跟顾暄挺像,只是顾思源年近半百,身上的商人气和上位者的气息更加浓重,举手投足不紧不慢,眼里静无波澜深不可测,让你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颜辞的淡定,顾思源也在手下给的监控中见识过,因此这会儿见到他,对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事,倒也不太意外。
“你们先下去吧。”挥退了随行的人,客厅里就只剩下顾思源和颜辞两人,顾思源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沙发上,然后坐下:“你也坐。”
颜辞也跟着坐下。
经过这么几天的“囚禁”,颜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顾思源干出这种事多半是因为不喜欢他,毕竟之前他就知道顾思源不喜欢同性恋。估计接下来就是传说中狗血又中二的跟自己谈条件了,不知道远离顾暄的条件,是让自己出国留学呢还是给自己钱呢,自己要是不从这狗命是不是也不保啊?
颜辞默叹口气:我真的不是活在一本狗血小说里吗?
“我已经跟你母亲见过了,该知道的事她都知道了。”顾思源并没有打算跟颜辞解释一下绑他的事情——绑你就绑你,关你就关你,还犯得着跟你解释
颜辞心里一惊,面上却没什么波动:“她……”
“她很难过,哭了好几次。”
颜辞心里也不是滋味,让一个传统的母亲接受儿子是同性恋这种事,难度不容易。他是想好好保护她的,可到头来反让她更为伤心。
“你胆子够大,顾暄胆子更大,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件事瞒了这么久。”顾思源往后一仰,从包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支想点着却发现没打火机。
颜辞想了下,打开客厅茶几的抽屉,拿出里面的打火机,过去帮顾思源把烟点着了,然后再退坐在一边。
顾思源看他一眼:“这里的东西,你倒是比我还熟悉。”
颜辞也淡淡回道:“翻了八天,想不熟悉都难。”
“砸玻璃的滋味怎么样?”顾思源吐一口烟。
颜辞前几天试过用各种方法逃离这里,其中不乏简单粗暴的方式,比如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