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伸手一指,正是摩天轮。
歇了一会儿待颜辞恢复过来了,顾暄就拉着他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动得缓慢,比刚刚的跳楼机温和了不知多少倍。颜辞和顾暄相对而坐,摩天轮越走越高,离嘈杂热闹的地面上的游乐场越来越远,逐渐清静,他瞟一眼窗外叹道:“真是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坐个跳楼机都坐不起了。”
顾暄好笑:“我比你大两岁都还没嫌自己老,你在这可劲儿嫌弃什么?”
“你这种年轻人是不会懂的。”颜辞煞有介事地争辩,顾暄只觉无奈,笑着摇头。
“阿辞。”
“嗯?”
“我们要两个月后才能见了。”
“……嗯。”再次提到这个话题,颜辞心底又泛起了小忧伤。
见他低头垂目,顾暄却笑了笑:“手给我。”
“啊?”颜辞还没从小忧伤中缓过神来,突然听顾暄这么说有点犯懵,却还是听话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顾暄握住他的手,细细打量他的手掌,指尖轻触抚过每一寸纹理,带来的痒意入了人心。
颜辞蓦地想到一个夜晚,琴行的钢琴室里,顾暄拉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了他的名字,暄。
于是原本不起波澜的心被他搅乱,再难安静。
而此刻,顾暄握着他的手,又重新写了一遍那个字,暄。
熟悉的笔画,没有第一次的撩拨勾人,只有坚定和温柔,像是情深意重的宣誓和承诺。
顾暄写完后静静盯着颜辞的手看了一阵,仿佛上面真有一个“暄”字,是他亲手给这个人打上的烙印,然后融到身体里,融进血rou里,一直不褪,直到死去。
他把颜辞的手合上,又包住他的手。
“要想我。”
彼时摩天轮动,高行于空,远离了地面,远离了一切纷纷扰扰的声音,整个空间小而安静,他眼里存了颜辞一人,于是百里花香、千里清风、万里山河,再不入眼。
“颜辞。”顾暄完整地喊了他的名字,一瞬间他有点恍惚,那些挥之不去的身影往事和顾虑似乎通通都淡化,淡化到了烟消云散,亦或是从不存在。
然后他道:“我喜欢你。”
离别前的夜晚于情人而言总是格外缠绵,人未离却相思已起,于是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身体上。
喝醉酒的那一个晚上,颜辞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跟顾暄发生关系的了,然而这个夜晚他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受了一回。
顾暄把他压在床上吻,先是额头,再是眼睛,然后是鼻梁,最后是唇。他撬开颜辞的齿关,纠缠住他的舌头,掠夺他的呼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却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势。
然后在逐渐热烈的吻中两个人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顾暄手越来越放肆,专在颜辞敏感又柔弱的地方抚摸挑弄,直到颜辞受不了地呜咽出声。
“阿辞,你喜不喜欢我?”他嗓音微哑,呼吸全洒在颜辞耳畔。
“喜欢……”颜辞眼神迷离。
“有多喜欢?”他含住颜辞耳垂,狠狠一吮。
“嗯……很、很喜欢……”颜辞面呼吸全乱。
“愿意被我这样对待吗?”他吻上颜辞腰间。
“愿意……”颜辞嗓音发颤。
“有多愿意?”他的手缓缓摸索进颜辞腿间。
颜辞没有答话,只闭了闭眼,然后伸手轻颤着环住了顾暄,主动吻了上去。
颜辞知道,他已经沦陷了,彻彻底底沦陷了。
早些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喜欢顾暄,可没有哪一刻如现在一般,让他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沦陷得这样彻底。
□□来得汹涌,去得缠绵,层层叠叠,环环绕绕,让人如坠一场甜蜜的迷雾。
颜辞Jing疲力尽,累得迷迷糊糊了过去,顾暄在他看不见的黑暗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一根一根地描绘他手指的形状。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没想过以后要长长久久和颜辞在一起,因为不论是从个人因素家庭因素还是社会因素来看,这事的难度都太大,可实施性也太小。他十几岁就跟着顾思源学着管理公司和商场上的一些事,习惯了理智分析,平衡度量,孰轻孰重他必须要分清,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做得不到回报的投资,这些观念都深刻地印在他脑海中。所以之前纵使他再喜欢颜辞,都不会往以后的方向去想,不过是觉得现在喜欢就考虑现在,喜欢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哪日他不喜欢颜辞或者颜辞不喜欢他了,就分开。可今日他突然生出一种念头,若是和颜辞一直在一起多好?
想法一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越是不可思议便越是感到那念头是扎扎实实地存在心底的,跟着自己心跳的频率,一起跳动。
可这样的想法真的靠谱么?他才22将近23的年龄,很年轻,而颜辞亦是。这么年轻的喜欢能持续到几时?几个月的情感就可以决定一辈子吗?
顾暄闭上眼,握住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