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追了上来,杨南予立马跑了,嘴里嚷着“笋子笋子笋子小孙子~!”
两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在僻静街道里你追我赶,穿梭于纷飞的雪花里、昏黄的灯光下、积满雪的大树间,有种别样的味道。
这种味道在他俩气喘吁吁地停在小区门口,鼻头通红,干冷的空气灌进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时,更加明显了。两个字——脑残。
“你不觉得我们很脑残吗?”杨南予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赵叙体力比他好得多,只哈出了几口白气,笑着看他:“去掉‘们’字,谢谢。”
他无力地摆摆手,道:“看来我这段时间疏忽锻炼了,以后天天起来跑步。”
“行啊,叫上我,我监督你。”
“你也很闲吗?”
赵叙揽过他肩膀,二人勾肩搭背地走:“差不多吧,我每拍完一部戏,就得休息两三个月,等下周工作结束,我就正式休假了。”
“我一直觉得你闲云野鹤的状态是装出来的,肯定是忙里偷闲。结果你是真的悠闲,羡慕。”
赵叙拍了下他脑袋:“你以后要是有选择权了,记得多挑剧本,别什么都演,自然也能名利双收,还很闲。”
“算了吧,多好的剧本也能砸在我手里,我就不去指染演艺圈了,等合约过了就立马退圈,过自己的生活。”
“你不喜欢当明星?”赵叙偏头看向他。
他摇头:“倒也不讨厌,听到场下别人呼唤我,我也挺膨胀的。但一想想她们喊的是我的艺名,喜欢的是我这层皮和人设,我就开心不起来。”
“要是哪天她们知道了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会有多失望难过。那些女孩子,整天傻乎乎的,老是长途跋涉地跟我的行程,为我无偿做这个做那个。为了维护我,和喷子互掐,和黑子互怼,为了替我辟谣,条缕分析地整理几千上万字的长文章,跟写论文似的……图个什么呢?而且我没什么能给她们的,只有我这层虚假的皮。”
“偶尔对她们笑一笑,她们就开心得尖叫了。可是我公司又不让我经常笑,说要维持人设。我只能冷着脸看她们为我做的每一件事,但是她们居然也很开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们到底在开心啥呢?喜欢我啥呢?不是我妄自菲薄啊,我觉得她们眼光也太差了吧。希望她们哪天能走上正道,一起脱粉,说不定我们公司直接把我踹了,我也就自由了。”
他说了一大堆,赵叙一直没说话。脑袋一歪,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眼睛黑又亮。
“你在看什么?我这话是不是很煞笔。”
赵叙揉了把他的头发,细软柔亮,跟小孩子的头发似的。
“没有,你这样很好,但是这些话最好不要让粉丝知道。”
“嗯,我懂。”
“要是她们知道了,得更喜欢你了。”
“……为什么?!她们抖m啊?”
“人都喜欢耿直的,你褪去外壳后显得更真实坦率了,有的时候还傻里傻气的,会激发她们的母性的。”被激发父爱的赵叙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
“……看不懂,算了,再等半年,到时候就解放了。”
赵叙:“你合约就签了三年?”
“嗯,”他点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又坚定地点头,“对,没错,是三年。”
“吧。”
“……”赵叙敲了下他的头,“你签合约都不认真看的吗?”
“认真看了啊,当时还有个朋友把关,那朋友后来还当了我一年经纪人,又辞职了。”
走到了两栋楼的岔路口,杨南予说道:“到了,我先回去了,叙哥拜拜。”
赵叙挥了挥手。
刚打开家门,微信来了消息。
-我下午没生气,我耳朵真的很敏感,一碰就炸。
他轻笑出声,坐到沙发上,调整了舒适的姿势。
-我知道,蛙跳果然很Jing彩。
-是三级跳!!!
-知道了。
随后一周,他们偶尔互相上门拜访一下,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赵叙直播做饭,教他怎样不使自己饿死和被毒死。杨南予给他分享新表情包,微博小号艾特他看八卦段子,还给他发了几个恶搞他的视频,笑得异常幸灾乐祸。
赵叙极力忍住发给他“叙日杨刚”“杨入虎口”视频链接的冲动。
二人关系十分和谐融洽,彼此相处时,都很舒服放松。特别是杨南予,他在娱乐圈的时间并不算长,公众形象也很高冷,所以也没几个朋友,他遇到赵叙,总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星期五,“基变偶不变”录制现场。
杨南予和其他两个成员张天、丁厉代表Mojito组合参加节目,还有另一个电影剧组的主角来宣传电影。
头两天他听到那剧组是赵叙上半年演的《天译》时,不由一惊,问了经纪人,嘉宾有林远和曾奚文,没有赵叙。
赵叙确实没参加过综艺节目